第7部分(第3/4 頁)
又坐炕頭聊了些有的沒的,子時一到,三人才打打哈欠,心安理得的於這新年伊始就寢。
和周小村同塌而眠已大半月,老白也從一開始的忐忑逐漸趨於從容。什麼事情都是如此,時間長了,自然成了習慣。夜裡再冷的時候,老白就心安理得的把那小暖爐摟自己個兒懷裡,倒比從前坦蕩了許多。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新年的緣故,周小村怎麼都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好頓折騰,把老白也弄得欲寐無門。
“師傅……你睡了嗎……”靜悄悄的屋裡,忽然響起周小村輕輕的聲音。
“就你這麼個翻身法兒,除非給為師當頭一棒,沒準兒就能昏睡過去了。”老白佯裝生氣道。
周小村聞言翻過身來,黑暗中,相近咫尺。
“幹嘛?”老白有些緊張,下意識的粗聲道。
周小村沒說話,而是抓過老白的右手舉起來,藉著月色審視那所謂的傷。燙著的兩個基本看不出異樣,只剩被木刺兒扎到的那地方,還隱隱可見紅色。
“喂……”老白剛要說話,忽然哽住了。手指上的溫熱讓老白有片刻的失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竟然是小孩兒在給他舔傷口!
周小村的動作很輕,柔嫩的觸感,一下下小狗似的。
身體騰的熱了起來,跟被火燒似。老白用盡所有力氣才勉強繃住僵硬的身體,他強迫自己把目光移向窗外,似乎看著那冷冷的夜幕便能平靜心情。
“小時候每次過年,家裡都要放好長時間的鞭炮,從前的事兒我基本忘乾淨了,卻獨獨記著這個……”周小村停止了舔舐,幽幽道。
老白的心驟然一緊,收回視線,朦朧的月色裡,周小村的眸子閃著他從未見過的光。
“所以我每年都要聽那鞭炮響,因為一聽見那響,我就又好像回到了家裡,有爹,有娘,有爺爺,有奶奶。師傅,我連爹孃的模樣都沒印象了,可我知道小時候我是家裡的寶,那感覺我到現在都不會忘。”
“小村……”
“師傅,你別為我擔心,真的。自己有幾斤幾兩我知道,我不會硬拼的,畢竟死了,那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周小村一字一句,目光炯炯。
“你才學了多少功夫?就憑伊貝琦教你那一點點,你能報仇?呵,要是能扯下人家一片衣角都算為師小看了你!”老白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能報一分就報一分,能報兩分就報兩分,只要我活著,總有機會!”
“你這孩子怎麼就說不通呢!”
“師傅你沒有家,你要是有過父母雙全知曉何謂天倫,你就不會這般阻攔我了!”
“……”
老白啞口無言。周小村說得都對,他沒有家,哪怕他攏齊了三口人在這山裡安寨十餘年,他還是沒有家。
忽然間就累了。那疲憊來得沒有任何徵兆,卻濃重而深沉。
閉上眼,老白輕輕的嘆了口氣:“隨你吧。”
“師傅,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周小村把頭往老白身邊又蹭了蹭,聲音跟蚊子似的。
“不,你說的都對,我是沒……”老白的後半句,被周小村用唇堵了回去。
老白驚了。先是舔,再來是親。這一夜,可憐的老白註定無眠。
“你做什麼!”狼狽的推開周小村,老白低聲喝道。
“師傅,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周小村可憐兮兮道。
老白嘴角抽搐:“你這是在給我消氣麼!”
“我生氣的時候,伊姐姐就這麼做啊,很有效的。”周小村一臉篤定。
老白瞪圓了眼睛,一時無言。伊貝琦居然、居然……
周小村沒看出老白的不妥,以為師傅終於消氣了,露出可愛的虎牙:“不過師傅的嘴巴沒有伊姐姐的軟。”
老白望著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良久,最後把他摟進懷裡,道:“老實點兒,趕緊睡覺。”
周小村愉悅的應了一聲,乖乖的,再也沒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小孩兒的呼吸漸漸平穩,變得均勻而綿長。老白卻仍是醒著的,或者說,異常清醒。小孩兒已經長大了,老白似乎今晚才正視這個事實。他到了該親近女孩兒的年紀,像周小村這樣的,若放進白家村,恐怕就該成親了。
老白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似乎他對周小村的心情就從未說得清楚過。剛領小孩兒上山那會兒是真心疼愛的,就像父親對自己的孩子那般,可從什麼時候起,卻變了質呢。想要親近,更親近,明知道不對,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