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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辦公室。雖說陳殿龍原先是他們廠裡的一個青年臨工,平時幹活吊兒朗當的,工人們同他來往本就不多,陳殿龍造反後,就從來沒有回到過廠裡,眾人對他就更加陌生了。這幾個月來,陳殿龍已成了大名鼎鼎的造反派司令,人們對他已多了一份戒備。雖說廠裡的幾十名職工初時也分為兩派,但人們對運動熱情不高,不到幾個月,各派就已名存實亡了,只是像以往一樣上工下工,日子過得還算平靜。誰也沒有想到,陳殿龍突然闖了進來,尤其是那幾個黨員,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陳殿龍把他們叫到辦公室集中幹什麼。陳殿龍坐在辦公椅上,他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煙,打著官腔傲慢地說:“今年晚叫你們大家來,是要開個支部大會。全廠十三個黨員,除了蔡民強和副廠長這兩個被我們造反派開除出黨了的走資派,大家都到齊了。嗯,今晚開會的目的,就是討論我的入黨問題。”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都驚呆了,誰也沒有做聲。陳殿龍掃了眾人一眼又道:“現在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我們不能再按過去的老黃曆辦事,要緊跟形勢。在這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我是最堅決最勇敢地向資產階級反動路線衝鋒陷陣,是最堅決最勇敢地同走資派作鬥爭的。在我們縣,我是第一個起來造走資派的反的,是我第一個組織成立了全縣工人階級和貧下中農的革命造反派,等等,我也不用王婆賣瓜,自買自誇了,大家都有是有目共睹的嘛。所以說,按照共產黨員的標準來衡量,我早已符合入黨的條件了。現在就是讓你們大家一致透過我的入黨志願書。好了,閒話少說,言歸正傳。你們的書記副書記都是走資派,被打倒了。誰是組織委員?”
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工人應道:“我是組織委員。”
“你不是翻砂車間的羅副主任麼?你沒有被打倒,這說明你還沒有和走資派們同穿一條褲子。你來主持這個會議吧。”陳殿龍說。
羅副主任說:“召開黨員大會,是我們黨支部的事。你不是黨員,有什麼權力強迫我們……”
“放你他媽的狗屁!”陳殿龍一拍桌子破口大罵,“你這個王八蛋竟敢如此對待我們革命造反派!我看你說是混進黨內的壞分子、內奸、反革命!看來,文化大革命還沒有對你觸及靈魂呢,竟敢如此囂張!你這個死不改悔的走資派,我代表革命造反派把你開除出黨,你給我滾出去。”
羅副主任哈哈大笑道:“你別開口造反派閉口造反派的,嚇唬不了誰。你無權召開黨員大會,更沒有權力開除我的黨籍,我們拒絕你的……”
“你這個反革命,骨頭癢了,敢在老虎口中捋須,真不知天高地厚,哼!”陳殿龍怒不可遏地對豬頭說,“豬頭,你去教訓教訓他,媽的,我看還有誰敢不服,誰敢對我們造反派不恭。”
豬頭跳將過去,狠狠一拳打在羅副主任的臉上。羅副主任踉踉蹌蹌跌倒在地,滿臉是血。豬頭還不罷休,對著羅副主任又是一陣拳腳交加,直打得羅副主任在地上呻吟。
“別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有人說。
“我手上欠的人命可不是一個兩個呢。”陳殿龍說。他掃視著眾人一眼,惡狠狠地威脅道,“哼,你這個混進革命隊伍裡的反革命分子,竟敢如此瘋狂地反對我們革命造反派,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媽的,我就讓他嚐嚐我們革命造反派鐵拳頭的滋味。把他拉出去,關進牛棚裡,明天遊街批鬥。”
有兩個打手將羅副主任拖了出去。陳殿龍冷冷道:“都看到了吧?這就是反對我們革命造反派的下場!哼,縣委的大權我們都奪了,還何況你們這個小小的黨支部。我們造反派橫掃千軍如卷席,多少反革命分子都被子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你們又有什麼本事能阻擋歷史潮流?真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了。閒話少說,言歸正傳。你們都聽著,我是響噹噹的革命造反派,是最早起來,挺身而出最堅決最勇敢最無畏地造修正主義路線的反,是奮不顧身不惜流血犧牲地奪走資派的權。在和老保反革命分子的你死我活的鬥爭中我從來沒有動搖過,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在無產文化大革命這場兩個階級兩條路線的大搏鬥中經受了嚴峻的考驗。因此嘛,我早已符合一個共產黨員的條件了。試問,你們黨支部不吸收我入黨還能吸收誰呢?這不是對待我個人的問題,而是檢驗你們每一個人是擁護還是反對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態度問題,是檢驗你們如何對待革命造反派的態度問題。你們必須從思想和路線覺悟的高度來看待這個問題,這一點是絕對不能含糊的。現在來表決,同意我陳殿龍入黨的,舉起手來。”
一個黨員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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