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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著。
十來個獄吏在兩隊人馬之間一字排開,手持棍棒器械,雙目迥然有神,高度警戒著,生怕兩列人馬一言不合,就幹了起來。
其實,獄吏們也不過是白擔心罷了,隔著兩列囚室,又大都是一群文弱書生,難不成還能越獄動手不成。
見兩方都安安靜靜的,只是拿眼刀子不聽地飛射對方,獄吏們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更加擔心起來。
要說,他們最怕的不是兩旁牢房的讀書人動手,反正他們就是動手,也不過是在各自的囚室裡跳腳揮臂,根本打不到他們的身上。
獄吏們最怕的,是眼前的這群讀書人動嘴。
聽了三四天的詩會文會,仗義執言,他們對於這些讀書人之乎者也的本領可是真怕了——同樣的只有一張嘴,可是他們能活生生把人給說死繞死。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牢房的大門突然從外面開啟了,然後一個緩帶輕裘、雲髻高堆的年輕女子,輕移蓮步,踏了進來。(未完待續。)
第166章 一瞥(月票200加更)
牢房裡陰暗,大門開啟時,外頭刺眼的光亮讓所有的人眼睛都不由地眯了起來。
那女子由明入暗,眾人只能隱約看出她窈窕的輪廓身形,卻看不清楚五官神色。
但即便是從此,僅從那嫋娜的身姿上也可以斷定,來人即使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至少也不是無鹽、東施,醜的嚇人。
待那女子一行三人在牢頭的引領下走進來之後,大門又砰地一聲關上了。
關門的聲響,驚醒了凝望打探的眾人,很快牢房裡便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這是誰?”
“嬌滴滴的小娘子,來這裡做什麼?”
彭瑾聽著眾人小聲的議論,神情坦然,步履從容。
倒是彭槐和雲霧不由地皺緊了眉頭,暗啐一聲,什麼讀書人,這麼輕狂地打量人家美、嬌娘,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
真是太沒有涵養,太缺少操守了!
靠近牢房大門的獄吏忙迎了上去,卑躬屈膝地對牢頭討好笑道:“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這位是?”
牢頭看了那獄吏一眼,聲音平板淡漠:“來探監的。”
說罷,那牢頭朝黑暗悠長的走道兩旁掃了一眼,平靜無波地說道:“劉識,有家人來探監了。”
牢頭的聲音並不大,卻低沉而有穿透力,壓下了一牢房的小聲議論。
劉識正靠在牆邊,抬頭盯著那高牆上的那扇透氣通風的小窗子瞧,想著這次鄉試舞弊的風波會如何繼續發酵,想著彭瑾一個人在家裡也不知道急成了什麼樣子,可別再偷偷地躲在角落裡哭鼻子。
以前見到那樣遇事只會哭泣的彭瑾,劉識就覺得沒由來地煩躁不安,直覺耐心馬上就要告罄。
可是,現在一想到彭瑾有可能會因為他入獄的事而惶急不安,躲起來偷偷地掉眼淚,劉識就覺得心口直疼,就跟那眼淚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砸在他的心頭一般。
一下一下,鈍鈍地疼。
可是,太熙帝有意以靜制動、撒網捕魚,也想要藉機給他們這些“熱血衝動”的年輕人一個教訓,一道聖諭壓下來,外頭的訊息傳不進來,裡頭的訊息也遞不出去,劉識也只能是白擔心罷了。
這些天來,也就是靠著和同窗好友的詩文唱和、指點時事、探討案件,他才能獲得一刻的安寧。
這會兒猛地聽說有人來探監,劉識頓時一驚,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神情激動地直衝牢門衝了過去。
能來探監的家人,也就只有彭瑾了!
至於誠意伯府裡那些所謂的家人,呵呵……
手扒在囚室的木柵欄上,劉識縱展目力,朝大門處望了過去。
就見彭瑾風姿綽約、亭亭而立,就如一株盛開在陰暗的牢房裡的青蓮,清雅脫俗,不染半點汙穢。
牢頭見有人應聲,朝裡頭指了指劉識所在的地方,漠然道:“人在裡頭,進去吧。”
彭瑾也看見了極力朝這邊張望的劉識,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腳步似有千斤重,心裡澀澀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所謂的近鄉情怯,大概就是這樣吧。
沒見到劉識的時候,彭瑾內心雀躍激動,總想著見面之後都要說些什麼。
然而等真的見到劉識了,彭瑾卻又覺得渴望裡多了一絲惶然不安定,就像是少小離家,到千里之外的大城市求學、工作的她,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回老家一趟時,站在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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