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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一顆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重新換上了淡定從容的神色,端坐在榻上,端看劉識如何對質破既定的結局。
“你們兩位,姓甚名誰,在何處當值?”劉識沉聲問道。
這是例常的詢問,兩個婆子雖然驚慌失措,聲音發顫,但都一一答了出來。
“奴婢夫家姓何,在承芳院負責守門。”
“奴婢夫家姓文,在廚房裡負責掃灑。”
兩人一一答了。
劉識點點頭,先問了何媽媽:“既然你能在承芳院守門,說明深得主家信任。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傳佈謠言,毀我聲譽?”
平靜的語氣下,有著不容錯識的怒意。
何媽媽渾身顫了顫,原本就弓著的身子幾乎伏到了地上,卻不正面回答劉識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地顫聲哭道:“奴婢有負大奶奶的信任,做下了這等渾事,還請三爺責罰!”
說罷,砰砰砰地磕起了頭,一下一下,額頭重重地砸在堅實的地板上,很快就磕破了皮。
劉識眼睛眨都不眨,繼續發問:“行了,請罪懲處的事,我們暫且不論,我來問你,你從何處得到了我眠花宿柳的訊息?”
何媽媽顫了顫,抬頭偷偷地覷了王氏一眼,見王氏恨恨地瞪著她,這才低聲啜泣道:“是奴婢有回聽大爺和大奶奶說起,在花街見到了三爺,奴婢回去就順嘴跟相與好的提了提,誰知道就傳出了這等謠言……”
劉識看了王氏一眼,沒想到起因竟在劉誠那裡。
可他在醉春風出入這幾次,均未和劉誠碰面。可見是劉誠碰見了他,卻未曾出聲招呼,這其中又有什麼深意?
左右不過是怕他這個落榜的三弟會在同僚朋友面前丟了他的臉,或者是,讓他自暴自棄,從此一蹶不振罷了。
王氏見狀慌忙道:“三弟,都是我和大爺不察,被這惡婆聽了牆角,害得三弟受這份委屈。”
知道事情瞞不過去,就乾脆壁虎斷尾,自曝其過,把有意為之說成無心的過失,王氏的這份決斷力不容小覷。
“那這就是大嫂治下不嚴了。”劉識毫不客氣,“承芳院的事,大嫂自會處置,我們也不好插手。只是,既然事情牽扯到了大哥,那就請大哥來一趟吧!”
王氏面色一僵,神情慌亂起來。
劉誠原本只是隨口對她一講,現在事情卻鬧得這樣大,若是讓一向好面子的劉誠知道事情是她做下的,不得狠狠地冷落她一番以示懲戒啊!
想起最近那位隱隱抬頭、恃寵而驕的妾室,王氏就一陣頭疼。
要她這回吃了劉誠的掛落,那位還不得趁機蹬鼻子上臉,成為第二個柳姨娘啊!
“不用找你大哥來了吧,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王氏難得放下身段,討好地笑道。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識截去了話頭:“哪裡就說清楚了。何媽媽明明說,是從大哥和大嫂那聽來的訊息。”
王氏頓時目瞪口呆,表情就跟吃了大把的黃連似的,有苦難言!
她原本只是以退為進,料想著劉識一向好說話,只要查到了何媽媽這裡就會適可而止,誰知道他竟然要把劉誠也牽扯進來!
“都是自家兄弟,叔彥,何必那麼較真。”崔氏在一旁幫腔,“你大哥大嫂又不是故意的。都是這幫婆子嚼舌多嘴,徒惹是非!”
閔氏冷笑一聲,道:“正是因為都是自家兄弟,才要把事情說清楚,免得心裡有了隔閡,都不痛快!你不也說,家和萬事興!”
崔氏被閔氏噎得說不出話來,反正這老太婆就是事事跟她對著幹就對了!
閔氏打發了珍珠親自去請劉誠。
王氏見迴天乏力,不由地把閔氏和崔氏連同劉識和彭瑾一塊都恨上了!
一群薄情寡義的自私鬼!
在等劉誠的當口,劉識沒有再問罪何媽媽和文媽媽,反而問起了兩人家庭瑣事。
何媽媽和文媽媽猜不透劉識的心思,卻也不敢隱瞞,一一都答了。
何媽媽是誠意伯府的家生子,嫁給了一個小莊子的莊頭,家裡有兩個女兒,都是如花似玉的模樣和年紀,現在莊子上做活。
文媽媽籤的是活契,家裡男人不爭氣,她才不得不出來做工的。僅有一個兒子,又天生口吃,所以到了說親的年紀,卻因為家裡窮苦和自身的缺陷,至今都沒有姑娘願意嫁進來。
劉識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直到劉誠一臉茫然地進來,這才停住話頭,待劉誠向閔氏和崔氏請了安,對劉誠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