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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瑾便笑笑,沒有說話。
許安畢竟還是個孩子,又出身佃農,就算是在佃戶裡是拔尖的,但是眼光心胸、才智心志都難免有侷限,見彭瑾只是笑而不語,頓時忐忑起來,話語便急切了幾分:“可是,孔莊頭卻常常以各種名目斂財,逼迫佃戶……”
許安還沒有說完,就被彭瑾打斷了話頭:“就算是孔大興以各種名目斂財,那你算一算,這些都加在一起,租子能達到三七開嗎?”
她是想要懲治孔大興背主竊財,把她當做傻瓜來糊弄不假,但這並不代表著她願意被大興田莊的佃戶們以弱者的姿態相要挾。若是這次她什麼都聽了佃戶的,那接下來的管理不會更加容易,只會更加艱難。
她必須得讓佃戶們明白,孔大興被懲處,首先是因為背叛了她這個主子,其次才是剝削了他們的利益!
生而富有的人,是因為他的祖輩曾披荊斬棘,一路奮鬥前行,不是天上掉的大餡兒餅!
生而貧困的人,也不能因此就仇富妒忌,以弱者的姿態強行要求富者給予,來憐憫他們的不幸!
她可以幫助大興田莊的佃戶們,減輕租子,開倉放糧,甚至給他們建立一所私學以培養他們的後代,只要條件允許,這些她都樂意去做。
但前提是,這些佃戶自己知道上進,努力抓住機會來證明,她的一番善舉,不會成為一個可笑的笑話!
這世上,就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
跪在地上的許安,在計算的當口,人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沉穩地答道:“不足三七。”
對啊,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會對孔大興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為什麼覺得可以趁著彭瑾查賬的機會,大聲喊冤,好一舉除掉孔大興?
不過是因為他們習慣了享受大興田莊主人的仁慈,漸漸地覺得理所應當罷了。
許安在心裡喟嘆,青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悵然,心悅誠服道:“是小人忘形了,還請三奶奶責罰。”
彭瑾露出一個真誠舒心的笑,對著許安招招手,讓他起來,語氣輕快:“你又不是府裡的下人,言行一次無狀,哪裡就用得著‘責罰’二字!再說了,我還有事,要勞煩你幫忙。”
許安見狀,鬆了一口氣,也不謙虛假意推讓,從地上站了起來,彎腰拱手道:“小人知道三奶奶要問什麼。所以在來之前,就把小人能夠打聽到的,都記錄在了紙上,只等著瞅準機會呈送給三奶奶。”
雖然想方設法地爭取來了這次機會,但是有張大柱跟著,許安可不敢保證自己親面彭瑾,歷數孔大興的罪狀,所以提前就把這些都寫在了紙上。
說罷,許安從懷裡拿出折成厚厚的一沓的紙張,遞給了一旁的蘭兒。
第071章 用心
蘭兒頓了頓,才伸手去接許安遞過來的紙張,心裡感嘆,沒想到一個打小在泥裡打滾兒長大的鄉下人,竟然也這麼懂規矩。待在田莊整日地土,真是屈才了!
彭瑾滿意地點點頭,接過了蘭兒遞過來的紙張,卻並沒有開啟看,而是放在一旁,問起了許安話來:“你今年多大了?平日裡都做些什麼?讀過幾年書?怎麼得來的這些訊息……”
之類的,一大堆日常問話。
許安拱手回道:“小人今年十六歲。平日裡就跟著爹孃下地幹活,空閒時也會找些小工來做,補貼家用。並沒有上學讀過書,只是蹲在私塾的牆根下,偷聽了兩年書,又跟田莊的賬房張先生認過幾個字。
這些訊息,大多都是從田莊的佃戶們日常抱怨中得來的,至於孔莊頭家裡私添的貴重物品,都是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去他家搞破壞時看到的。上次得了雲霧姐姐的吩咐之後,小人又特意領著他們盯了幾天,補添上了不少訊息……”
彭瑾見許安說話條理分明,重點突出,不住地點頭。
蘭兒看了許安兩眼,暗自詫異,原來他已經十六歲了啊,可是看起來,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可見受了不少生活的磨難。
就像她自己,明明十三了,卻總會被人誤認為才十歲。
蘭兒不由地心有慼慼然。
等到許安回完了話,彭瑾笑著開口問道:“你是田莊的孩子王?”
許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答道:“我們打小在一處長大,他們都願意跟小人玩。小人年紀比他們稍長,多吃了幾碗飯,又學過幾個字,所以他們都推舉小人做老大。”
這才有了幾分少年的青澀模樣。
彭瑾笑了,又問:“你和田莊的賬房先生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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