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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苦支援、心存僥倖,倒不如昂頭迎上,早作了斷,也才好早作打算。”
劉識並沒有期望崔氏會回應他的話,他以為以崔氏對權力的在乎,因為被褫奪了誠意伯的封號就病倒在床,他這些話不過是白說罷了。
所以說完這些之後,劉識就輕嘆一聲,準備退下。
“我知道你說的都對。”床上躺著的崔氏紋絲未動,聲音裡滿是滄桑和悲涼,“這個早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的伯爵的封號,讓咱們一家失和內鬥,困擾束縛了我和你祖母多年,如今又讓伯彥和叔彥兩個爭得頭破血流,不顧念半點手足情誼。
它就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將一院子的人都困在陣裡,只有你一個人清醒地識破了它的詭計,跳了出來,海闊天空,青雲直上。
所以在最初的驚愕悲痛之後,我竟然開始慶幸,慶幸聖上替我們做了這個艱難的決定,將誠意伯的封號褫奪,斬斷了為禍的根源。
可悲啊,我直到這時才看清楚……
而伯彥和叔彥兄弟兩個卻墮入孽障,依舊被重重的迷霧籠罩遮覆,看不清楚前路……
至於你祖母,更是乾脆悲痛成狂,瘋癲成疾,方神醫說,她只怕是不好了……”
說到這裡,崔氏低低地悲咽,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劉識心裡一酸,上前一步,半蹲在床邊,握住崔氏一下子蒼老幹枯的手,忍著眼淚低聲安慰道:“母親不必憂慮,盡人事,聽天命,咱們無愧於心就好了。”
崔氏聞言,眼淚流得更兇了。
無愧於心?
不,她這輩子愧疚的太多了。
愧疚沒有做個好妻子,打從一開始就存了算計之心,所以才和劉克竟漸行漸遠,給了柳姨娘以可乘之機;
愧疚沒有做個好媳婦,從進門的第一天起就圖謀著誠意伯府的中饋,明裡暗裡和閔氏爭權奪利,攪合得家宅不寧;
更愧疚的是,沒有陪伴教育好四個孩子,讓他們之間手足情義淡漠,各自圖謀,自私自利,以至於淪落到如今家不成家的困境。
等她百年之後,還有誰費心替他們維護相互之間的情誼呢?
只怕到時候不僅誠意伯府沒了,就連他們這個家也會散了吧……
崔氏悲從中來,眼淚流得更加洶湧了。
劉識見狀,用力地握了握崔氏的手,悲聲低勸:“母親萬不可如此憂思,這個家裡現在亂成了一鍋粥,還等著你來主持大局呢。您要是倒了,大哥和二哥他們該怎麼辦?”
閔氏瘋瘋癲癲的,已經完全不中用了;大房和二房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只想著互相指責推諉,想著趁機撈取更多的好處;劉克竟每日只知道躲在柳姨娘的溫柔鄉里,醉生夢死,以此來麻醉失去爵位的痛苦。
整個誠意伯府到現在,竟然只剩下崔氏一個清醒的。
崔氏聞言僵硬地轉過頭,看著劉識,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哽咽道:“叔彥,以前,是娘對不住你啊……”
小時候她因為柳姨娘搶在她的前頭生下了劉萱這個誠意伯府的長女,奪得了劉克竟的寵愛,而對劉識這個寄予厚望的兒子多有不喜,對他的生活起居都疏忽許多。
後來為了劉誠、劉讓和劉惠,她就已經操碎了心,就更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心思照顧劉識了。不但沒有同樣照顧劉識,甚至還總是委屈劉識為劉誠、劉讓和劉惠的利益讓路。
當初彭瑾初初懷孕,劉識因為鄉試洩題舞弊請願而被關進了大理寺監牢,她甚至為了自保,而將彭瑾強行攆了出去。
一直以來,崔氏都認為這是劉識應該做的,兄弟姊妹們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幫扶的不是嗎?何必為了一個,而連累大家呢!
可是這次病倒之後,崔氏回想之前,才發覺自己虧欠劉識的實在是太多了。
是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孩子而連累其他的孩子,但為什麼每一次都要犧牲劉識呢?
崔氏越想越愧疚,眼淚流得愈發地洶湧了。
其實她多想自己也像閔氏一樣一氣癲狂,再也不理會這些凡俗塵事,也省得再在這裡飽受煎熬,日日受到良心的譴責。
可是,她又為自己有這樣悔過的機會而慶幸。
崔氏想著,握緊劉識的手,眼中含淚道:“叔彥,往後你得空了就常帶玉娘和孩子們過來,母親想好好地補償你們。”
劉識握緊崔氏的手,眼中晶瑩,哽咽道:“母親……”
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母親對自己真切地說出這句話來了,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