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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熨帖。
“那裡也有!”劉澈突然直起身來,指著不遠處的灌木叢說。
眾人順著他的指點看過去時,就見一處纏繞冷峭的灌木叢中,有幾點新綠綻放,如一朵朵翠綠的小花兒,綴在灰暗的枝條上,十分可愛。
“看,那裡也有!”
“還有那裡!”
“這邊也有!”
……
孩子們歡喜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像是發現了一個生機蓬勃的新世界一般,在山野間尋覓讚歎,快活得像是那些綻放的新綠一般。
當然,棲霞山也有四季常青的松柏,然而那歷經嚴冬肆虐摧殘的蒼青色,總沒有這堅韌綻放的新綠更讓人眼前一亮,心神俱澄澈,歡喜不已。
劉識和彭瑾相視一笑,也加入“尋綠”的隊伍之中,和孩子們一起漫山遍野地穿梭尋找,歡聲連連。
多好啊!
新一輪的生命律動又開始了,到處都是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景象,就連人心似乎也卸去了過去一年的疲憊,重新煥發了神采生機。
晚間,大家分男女各自在隔開的小湯泉裡跑了腳,隔著豎起的屏風交談,在氤氳的白霧裡,歡聲笑語,不似人間。
然而一想到第二天的離別,大家便多少帶了一些感傷,語調逐漸變得低沉。
等到夜深人靜,要去休息時,劉湛和劉澈的臉上已經幾乎尋不到一絲笑意,滿滿的都是離別前的感傷和不捨。
劉識見狀,便溫和地勸導他們道:“棲霞書院的規矩是每月一休,二月的天又短,等再過二十來日,你們便能回家了。你們都是正式入學的人了,可不能做這樣的小兒女情態。將來,父親和母親還要指望你們撐起這個家呢!”
劉湛和劉澈點頭受教,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地就起了身,洗漱完畢,吃過早飯,便送劉湛和劉澈去棲霞書院。
因為是第一次離家,劉湛和劉澈心頭都有些酸酸澀澀的,卻都堅強地忍住了,笑著揮手辭別家人,兄弟二人相伴進了書院。
“父親,您不送湛弟和澈弟進去嗎?”暖暖看著一雙幼弟小小的背影,總覺得有幾分寥落,心中不忍,小聲詢問道。
看看此時三三兩兩來書院進學的學子,和劉湛劉澈差不多一般大的,都有父親或是兄長相陪呢!
而劉湛和劉澈不過是各自帶著一個小廝罷了,總覺得有些寥落孤單。
劉識笑著搖搖頭,解釋道:“院長那裡已經提前說好了的,你不用擔心。他們是男孩子,將來是要成家立業、支應門庭的,不過是入個學,又離家不遠,哪裡就需要如此嬌氣護送了!”
暖暖知道父親待弟弟們總是比她嚴格一些,哪怕是對最小的劉渤也是一樣,是以心中雖有不忍擔心,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劉識看了看身邊一臉擔憂不捨的妻女,還有那個興奮地打量著書院的幼子,心中默嘆一聲,開口時卻已經帶了一絲溫和的笑意,道:“咱們回去吧。”
其實,他又何嘗沒有不捨之情呢,只是孩子大了,總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之下,總得走出去,獨自成長。
慈母多敗兒,這句俗話自有其流傳不衰的道理。
彭瑾點點頭,一手牽著暖暖,一手牽著劉渤,一步三回頭地登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駛遠,棲霞書院被山林遮擋,不見了蹤影,彭瑾這才戀戀不捨地放下車簾,嘆息一聲,暗自祈禱劉湛和劉澈在書院一切順利才好。
因為劉湛和劉澈的入學,寧安伯府的氣氛著實低沉了好一陣,哪怕是汪沅芷等小姑娘來府和暖暖一起聆聽蕭女史的教導,嘰嘰喳喳的,也沒有讓氣氛重新活躍熱鬧起來。
直到二月底,劉湛和劉澈月休回家時,寧安伯府才又重新熱鬧起來。
不,應該說比往常劉湛和劉澈在家時更熱鬧了,簡直和過年時有得一比。
因為劉湛和劉澈的歸來,蕭女史特地放了女學生們幾天假,免得衝撞了這些各家的嬌客。
劉湛和劉澈已經十歲了,來寧安伯府上學的女孩子們從五歲到十四不等,孩子們大了,總得講求個男女大防,避避嫌。蕭女史直接給女孩子們放了假,也省得劉湛和劉澈難得放假回來兩天,在自己家也要避這避那的,不自在快活。
對於蕭女史的體貼周到,彭瑾十分感激,讓人送了一些民間的玩意兒過去,留給蕭女史賞玩。
蕭女史大半輩子都生活在深宮之中,雖然風光卻也寂寞無聊,這一出宮,看著什麼都覺得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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