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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吳仲達和馬宣不過這樣過了一天一夜,他和獄長在那裡待了好幾個星期。當吳仲達所說的這一切還要再新增無法安然入睡休息一項同樣可怕的條件的時候,已經足夠讓即便強悍如同侯風也發自心裡的抗拒再經歷一次這樣的噩夢。
吳仲達繼續道:“最後我們都沒有力氣了,但是他比我年輕不少,體力比我好很多。眼看他越來越近,我慌了神。因為我已經看見,他有槍。”
吳仲達奇怪地停頓了下來。
曾通追問到:“然後呢?”
“我踩進了流沙了。我被莽撲咬住了。”
曾通瞪大眼睛,連侯風也收起嘲諷的笑容,留神聽著。吳仲達又道:“很難想象是不是,慌亂中,我糊里糊塗只顧注意後面越來越近的馬宣,結果沒有仔細看地面的情況。我一腳踩進一個軟軟的溫暖的沙洞裡,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完了。那莽撲吞得很慢,彷彿是無數只小牙齒一樣,那流沙就在我的腿上慢慢啃噬著往上爬,就象蛇吞食東西一樣,下面有一股大得驚人的力量在將我吸下去。儘管知道徒勞,我還是拼命地想拔出那條腿。於是我換了個姿勢。結果更糟,我的另一條腿也陷了下去。”
“我被吞食的速度被加快了,因為我努力地掙扎。最後,馬宣來到我的面前。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他看著我笑了。他說,要不是一天沒喝水沒有尿了,要不肯定會在我頭上尿一包,他還說如果我求他喊他大爺的話,他就賞我一顆子彈給我個痛快。我說操你姥姥肯定很痛快,他也不說什麼,光是笑。他一來害怕也踏進來,二來也沒有力氣再來折磨我,畢竟他還有節約體力走回去。於是後來看著我被吞下去,我想他就走了。”
“鼻孔被埋之前,我努力地反覆深呼吸了幾次,好擴大胸腔,讓肺儘可能多地裝滿空氣。最後,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氣,然後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動,等著最後的時刻來臨。”
“漸漸地,我感到全身都被沙包圍了,越來越熱,裡面的那股吸力還在不斷增大,我動得越來越快。而且我感到身體不再是垂直往下,而是漸漸傾斜起來,最後幾乎是橫著的。但我還是在動,被吸到一個不知道的地方。後來我肺裡的那最後一口氣用完了,我開始掙扎,因為肺象被點燃了一樣難受,沒有用。不過很快這種難受就過去了,我開始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懶洋洋地看見前面一片亮光。我最後想到,這樣也好,不難受了……”
“後來我時常回想,當我醒來的時候,就算看到牛頭馬面,或者什麼血池啊地獄啊修羅場啊什麼的,都不會有我看到鶻山監獄驚訝。在有一段時間裡我就那樣躺著,看著鶻山監獄外面的鐵絲網。我想,也許鶻山監獄就是地獄吧?也許這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地獄。我就那樣肯定地以為自己死了,直到我伸手,摸到身邊的沙子和另一側的溫度不一樣,我才隱隱感到也許我沒有死。”
“太陽已經落山了,戈壁表面的溫度應該都一樣才對,可是我身下的沙子明顯要燙得多,而且,顏色也要深得多。我想起了失去知覺前,身邊的沙子越來越燙,最後想到,我也許是又被那條莽撲給吐了出來。那個流沙陷阱,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吞下我,而是在另一端有另一個排洩口,將我給排了出來。”
“我幾乎沒有力氣站起來了,還沒有等我高興自己得救了,我就被烏鴉的手下發現了。他們要殺了我,但是我卻居然是被烏鴉救了。”
“被烏鴉救了?”
“是,他要他的那些人不要動我,因為他說我也許有用。後來,馬宣一天之後才回來,是被人抬著進來的,他幾乎斷氣了。他很得意地對他的老大說,他殺了我。結果當他看到我的那副表情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害怕了,他以為,嘿嘿,他以為我不是人。再後來,果然他們沒有對越獄之後的事情商量好,決定在這裡暫時住下去。這一住就住了好多年。他們拔了我的弟兄們的衣服,一些孔武有力平時又有勢力的老大們做起了看守。糧食和一些必須品必須要從外面取回來,這一點上,只有我能夠勝任,因為我以前也去過,外面的人認識我,而他們全是些新面孔,言談中難保不會露出馬腳來。於是他們兩邊的人,每次各派幾個,相互監視,也監視著我,去外面取補給。我後來發現,馬宣非常怕我,他其實不知道,我也害怕他。我怕他哪天如果受不了了,忽然給我一梭子,那我就完了。除開這個不說,這小子其實很機靈,裝看守就他裝得最象,有時候連我也甚至懷疑是不是他本來就是個看守,只不過犯了些事情被送到這裡來的。雖然他害怕我,但也因為如此,他也監視我監視得最嚴,每次他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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