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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

月色疏懶，星輝滿天。

藥師兜猛然回頭，手中苦無揮出！

“你終於完全暴露了。”

大蛇丸的聲音，淡如月色。

暴露？只是被捕吧！

捕食者就必須有被捕食的準備。弱者只應該成為強者的食物。

從今之後，你做我的工具，離開孤兒院去大蛇丸身邊臥底。運氣好的話，應該不會被殺。

那天在孤兒院，自己鼓足勇氣對志村團藏提出以加入木葉為代價，換取孤兒院的資金和自由時，他是這麼說的吧？然後自己就被志村團藏下了禁制，成為根部的外圍成員。默默追隨院長來到木葉。現在院長已經完成了試探、調查大蛇丸的任務，安全的回到孤兒院了。而他，藥師兜，則繼續潛伏在大蛇丸身邊。

生在亂世裡的人，真的就是風中沒有根的草，不斷的飄，飄，飄……兜被大蛇丸輕描淡寫的制住。眼前這男子詭秘的笑容籠在這一片月色星輝之中，金色豎眸突然就染上了三分邪氣。強者的氣息陡然爆發，如同看不見的大山，霸道得奪走空氣的存在，扼住藥師兜的喉嚨，泛起令人眼暈的鐵腥與甜香。

自己究竟是在什麼地方露出破綻？汗水順著背脊淌下，藥師兜猛然記起志村團藏關於大蛇丸冷血無情的評論。是的，這才是真實吧？或許還要加上一條陰險，一條善於偽裝！這根本是從冬眠中甦醒的毒蛇！毒蛇偶爾的溫順不過是因為它正在耐心的審視獵物，準備擇人而噬——不，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啊，這一生到這裡就要結束了。

真好啊，不必繼續膽戰心驚，不必繼續漂泊，終於要結束了。

院長並不知道自己為孤兒院，為她所作的犧牲。這樣也好，不知道就不會傷心，不會難過。自己本來就沒有歸屬，就當作自己從來沒有歸屬好了！這樣連我自己都不會難過，不會傷心了！藥師兜心想，竟然有點開心起來。

如果從來沒有歸屬，那麼就讓死亡作為自己的歸宿吧！這樣想想，真的，很不錯……巨大的力量正在身體內部衝撞著，意識有點開始模糊，藥師兜的嘴角卻漸漸浮起欣然的笑意。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下一秒鐘，藥師兜被輕輕的鬆開，堪稱溫柔的，平穩的放在地上。

額頭上輕輕一吻，帶點戲謔的。

然後是一路碎碎念。

“喂喂喂，我真有那麼可怕嗎？親愛的少年不要讓和藹可親（大霧）的大蛇丸桑太傷心啊～啊拉啊拉，差點忘了說了，少年你身上的禁制已經被我解開。不管是誰派你來，從今而後，你都是自由的。也請你自由的選擇自己的生活，真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任何膽敢質疑這一點的人，讓他們儘管來找我！大蛇丸桑幫你擺平他～”

……什麼？！

藥師兜猛然抬首。月光朦朧，眼前清晰的或者只剩男子金色的雙眼——璀璨如黃金，剔透如水晶。

同樣是金色，為何卻與剛剛蛇一樣的豎眸完全兩樣？說著這麼霸道的話卻毫無霸氣，而是理所當然目空一切，單純的強大。

“少年你是自由的哦～”

似乎生怕自己沒有聽清，男子重複著那句話，認真的，堅決的。

那麼美，也美得那麼的——愚蠢！

“自由，究竟什麼才是自由？弱者是沒有自由的。甚至連死的自由都沒有。你給了我自由只會讓我死得更快！”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藥師兜不覺露出本相，猛然抬頭，尖聲道。聲音幾乎撕裂喉嚨，一聲聲都滴著血。

活下去必須依靠強者，沒有歸所，連孤兒院和院長都失去。只剩任務，只剩根部，只剩……

“並不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強大啊！”

根部沒有自我，只有任務。完不成任務就必須死！

“我還，不想死——”

話到最後，幾乎變成嗚咽。藥師兜垂下頭，全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態——也許真的只是因為那個詞。

自由。

太珍貴了，珍貴得令自己要不起。

“是嗎？真抱歉啊——但是儘管這個世界是如此真實的殘忍。我還是請你相信，無論強大與否，人的靈魂都是平等而自由的。每個人活著都是，並且一定能夠找到自己的意義！如果少年你覺得自己現在還不夠強大，還沒有目標，那麼。”堅實的大手撫上自己的頭頂，暗啞的聲線中攙著奇怪的溫柔，以及嘆息。藥師兜的心臟砰然一跳，似乎靈魂也隨之微微顫抖。

“從今而後，就由我保護你，由我嘲笑這世界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