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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被人稱之為「罪惡的淵藪」,
「汙穢的地方」,有錢的工商界人,小開大少爺之流,要想在大上海卜晝卜夜,尋歡作樂,如欲平安無事,不被歹徒覬覦,最有力的靠山,莫過於「有資格在杜公館走走」,而抗戰以後能到杜公館走走的路道,在他們來說就祇剩了一條,那就是託人介紹,加入「恆社」。
加入恆社不是輕易簡單的事情,福履理路那幢饒有園林之勝的豪華洋房,每天進進出出,大都是氣宇軒昻的汽車階級,杜月笙對他恆社門人獎掖拔擢,愛護不遺餘力,加上他們之間原多出類拔萃之士,曾經杜月笙嚴予考核、挑選而來,所以當時已有不少恆社弟子,早已成為黃浦灘上的名流顯要。如欲加入他們的行列,躋身杜月笙的門弟子,自必需對於師門有所奉獻。善善能用惡惡不去
杜月笙對於吸收恆社社員極有分寸,戰前如此,戰後也一成不變,凡是聰明、智慧、和能力為他所賞識的,只要這人堪造就,有前途,他會想盡方法拉他入門。拉進去以後,他決不讓人冤枉喊他一聲「先生」,該做官的去做官,該做生意的做生意,但如需要老夫子的助力,他必定悉索敝賦,全力以赴,務使他所鍾愛的恆社門人,都能有良好、理想的發展環境。
可是也有很多學生子只要照照老夫子牌頭,沾沾恆社的光,作為他們在黃浦灘安全的保障,眩耀的資本,那麼,吳開先說:他們就該按照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身價,同杜月笙送上一份「壓帖子錢」;他並且解釋的說是:這種幫會人士習稱的「壓帖子錢」的數額,至低限度,要能把「帖子壓得住」,杜月笙對此決無硬性規定,或者作一絲半點的暗示,但是,當學生子應該自家心裡有數。──此一不成文法也構成了杜月笙在抗戰以後,相當重要而且為數頗鉅的一大收入。
不過吳開先又強調的說:
「杜先生收這種學生並非來者不拒的,身份低的他決不會收。」
吳開先以他和杜月笙相交二十餘年,曾經共過患難,平素更推心置腹,無話不談的老友身份,在「杜月笙傳」行將結束之前,坦率指出杜月笙的一項短處,那便是他不能全面駕馭他下面的人,吳開先十分精闢的說:
「杜先生固然善善而能用,但卻惡惡而不能去。」
因此,好人接近杜月笙,可以對他充份的有所幫助,但如有壞人在他的身邊,杜月笙每因惡惡而不能去,使他受到惡人的利用。吳開先說抗戰勝利後他在上海當社會局長,由於業務關係和私人情誼,他常到十八層樓看望杜月笙,兩人之間交往十分密切,杜公館發生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曉得一點,然而在那麼長久的時間,他發現杜月笙從來沒有「開除」過一個人,以他手下人馬之眾多,份子之複雜,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然而事實恰正如此。吳開先說:
「縱使有他的手下犯了不可原諒的過錯,使杜月笙怒不可抑,但是,他所謂的最大處罰,充其量也不過是『從此不許他進我的門!』
這便等於是犯了杜門的天條,罪該「驅逐」了,然而,被逐出的還是有辦法重入杜門,他們去找耳軟心熱,因此「專門在替人幫忙」的萬墨林,此一杜月笙的親信隨從,杜公館總管,他一得機會便在杜月笙跟前嘀咕幫壞人講好話,他「爺叔,爺叔」的喊,一次不成再來第二次,盡在說某某人如何懊悔,如何知罪,如何決心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他只求「爺叔」再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容他重入杜門小心辦事,而在萬墨林嘀咕了幾次以後,杜月笙便輒時不耐煩的說:
「好,好,明天去喊伊來吧!」
於是,滿天星斗,化弭於無形。當然,這也可解釋為杜月笙為人極重情感。
吳開先很佩服杜月笙的能夠識人,用人,但是他認為杜月笙獲致成功的因素,多一半是靠他肯化錢,能花錢,樂於花錢,一小部份則由於他的天賦聰明智慧。杜月笙與生俱來的聰明智慧足夠使他默察時勞,適應潮流,因此他始可「見風使舵」,「識相得很」,該出頭的時候他自會出頭,一旦情勢環境轉變得不利於他,杜月笙馬上就「韜光養晦,杜門謝客」,這一點機智使他順利渡過許多「災難」。理監事外設十六組
戰後的「恆社」,杜月笙多半交給陸京士負責主持,陸京士有組織長才,辦事有計劃,有條理,所以他先自健全機構,加強組織著手,在福履理路買下了花園洋房的固定會址以後,「恆社」立刻便向有關機關申請立案,使恆社成為全國各社獲有法律地位的頭一個,旣然成為法定團體,於是,恆社便遵照法定程式,由社員大會產生理監事會,分設各組,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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