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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認為照這樣下去,他肩膀上的擔手勢將越來越重,他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他曉得共產黨斷乎不會允許有私家銀行存在,中匯銀行在不久的將來必定要被中共沒收,杜月笙雅不欲做共產黨的工具,利用他私人的聲望與信譽,為共產黨斂集財富,榨取老百姓的血汗,所以他不但無意繼續維持中匯,尤且亟於早將中匯關門。
卻是他苦於在撤離上海之前,無法先行宣告中匯停業,此刻他便不得不採取亡羊補牢之策,不惜任何代價和犧牲,設法結束中匯銀行,而使杜月笙在黃浦灘上為萬眾崇仰的信譽,不至於有白壁之玷。中匯銀行總經理浦拯東先已辭職,因此,他便囑令他的學生子,中匯副總經理徐懋棠到上海這龍潭虎穴去走一遭。杜維藩闖龍潭虎穴
徐懋棠大半輩子席豊履厚,養尊處優,他好不容易在中共陷滬之前逃到了香港,此刻老夫子一聲命他回上海,他那來這個甘冒生命危險的膽量?起先他推三阻四,後來便支支吾吾,他的態度使杜月笙勃然震怒,尤其當時情境迫不及待,急切無奈之餘,帶三分氣忿,杜月笙便斷然的說:
「好,你旣然不肯去,我就叫維藩到上海去辦中匯結束。」
徐懋棠依然不聲不響,於是杜月笙言話一句便再也不容收回,他明知杜維藩此去非常危險,然而話已出囗,他唯有硬著頭皮,叫杜維藩回上海,辦理中匯銀行的結束事宜。
杜維藩父命難違,祇好別妻離子,心惴惴然的回上海去,他到上海的時候,共產黨正在披起那張虛偽的表皮,共產黨不曾對他為難,卻是杜維藩住進愛多亞路中匯銀行去辦公。他立卽發現,整個中匯銀行已在傾向共產黨職工的把持之下,而共產黨在中匯銀行的頭目,是為儲蓄部的一名襄理兼課長。
暗中為共產黨効力的中匯員工,抓牢了杜維藩就不肯放,雙方南轅北轍,於是展開了明爭暗鬪,杜維藩奉杜月笙之密令,冒險赴滬原為結束中滙業務,但是共產黨卻反而利用杜家大少爺都回來了為詞,廣為宣傳,儘量擴充。因此杜維落在這一段時期極為痛苦,他在勉力應付公事以外,一天到晚都在想著怎樣離開上海杜維藩去看過他的「寄爹」黃老闆,聽黃老闆向他訴說目己的悲慘際遇,驚險鏡頭,當共產黨展開消算、鬪爭與公審,驅眾如羊,殺人如麻,杜維藩也曾站在中匯大樓樓頭數過囚車開來開去的數目他心知自己非走不可,於是要了一記噱頭。
杜維藩故意跟那位潛伏中匯的共黨頭目套交情,說「知心話」,他純以業務觀點論事,強調當前的中匯為了擴充業務非得增資不可。果然那名共黨頭目一聽「增資」二字,便眼睛一亮,眉飛色舞,卻是他當下便問:「怎麼樣個增資法呢?」
「老闆在香港,」杜維藩指的是他父親杜月笙,「一大筆款子存在手上,香港又沒有什麼生意好做。讓我到香港去跟老闆講,中滙業務大有可為,何不撥一筆錢給中匯增資呢。」
這個話的前半段一絲不假,杜月笙在香港有一筆賣房子的錢,中匯同仁大抵曉得,共產黨指望噱杜月笙的銅鈿和人一道進來,答應了杜維藩「回一趟香港」的要求,不過,杜維藩必須自家去尋一位保人。
為了找這個保,使杜維藩煞費躊躇,為難已極,他所謂回香港請老闆增資原本是騙取路條,得以脫身的一記噱頭。來日他到香港便不再回轉,共產黨上了杜維藩的當,一怒之下保人極可能會殺頭槍斃。杜維藩不能救自己而使別人為他送命,因此他也就無法決定請誰出來為他作保證。
事為劉壽祺所知,劉壽祺是杜月笙好友劉春圃的兒子,經杜月笙一手栽培提拔,在杜月笙所擁有的華豐麵粉廠當到了經理。當時他跟中共的偽上海勞工局長關係拉得極好,聽說杜維藩正為保證出境問題作難,由於兩代的交情,和少東的安危,劉壽祺慨然自告奮勇,挺身而出,他願意擔保杜維藩離開上海,回到香港以後,在共產黨指定的日期之內趕回上海來。劉壽祺的慷慨仗義使杜維藩深受感動,杜維藩向他說明自己的計劃確實是就此逃之夭夭,鴻飛冥冥,他是決不會再回上海來自投羅網的,杜維藩說共產黨手條子極辣,他唯恐劉壽祺擔這個保,會得惹翻共產黨,害了他的一家門。
但是劉壽祺卻故作輕鬆,他漫不在乎的說:「維藩兄你只管放心,萬一出了事體,好歹我還有後臺靠山。」
他所說的「後臺靠山」便是他的偽局長朋友。杜維藩相信劉壽祺眞有這個「法力」,讓他擔保自己赴港,具結後果然不久便領到了路條。這一下直如「龍歸大海,魚躍於淵」,杜維藩平安無事的回到香港,使得自杜月笙以次,全家大小歡欣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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