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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保衛戰正在積極部署,因為共產黨四十萬軍隊卽將包圍黃浦灘,守軍亟需構築城防工事,於是由湯恩伯和吳國楨聯合出面,請杜月笙再為桑梓盡一次力,出而籌組「上海市城防工事建築委員會」主席,軍政方面原來的用意是藉杜月笙的聲望便於籌募款項,同時,地想請他負責「籌款購料」,從拿錢到付款一手包辦,以昭大信。
杜月笙私下向他的心腹透露,他並不贊成城防工事募款,因為募款目標高達兩百億金元券之鉅,上海的有銅鈿朋友,能飛的飛了,能走的走了,剩下來的小市民眼見紅流泛濫,大局急轉,共軍已經渡江,南京且告易手,而幣值日貶、物價飛漲,大家都在生死關頭,誠所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如何能夠捐得出城防鉅款?此其一。再則南京龍蟠虎踞,長江號稱天塹,黃浦灘祇不過是一處蘆花蕩,南京和長江守不住,上海一片平陽,連座城牆也沒有這個「城防戰」竟是如何打法?再加上軍政當局構想雖好,叵耐負責城防工事的人員,利慾薰心,混水摸魚,城防工事募捐尚未開始,滬市近郊,早已怨聲載道,民情憤激,原來,負責構築城防工事者,他們劃防線正有如貪官汙吏開馬路,在地圖上隨便劃一條線,線內的建築物,不論是高樓大廈,工廠學校,一概都要拆掉,於是這裡面便漸漸的滋生弊端,曲直之間,可不可免?不妨徑以黃金美鈔修改,在民怨鼎沸,群情憤慨的當時,正是「城防城防」,多少罪惡挾汝之名以生,在那個時候倡呼募款,實在有點不合時宜。
但是,外間謠諑正多,逐漸形成對杜月笙不利的空氣,杜月笙卽使病軀沉重,無法起床。他為了止謗避嫌,藉以明哲保身,也不得不勉強打起精神,想盡辦法來攤派捐款,務使籌募的目標,得以順利完成,而且必須如此,方知他跟國民政府步調始終一致,尤其具有領導民眾協助國軍保衛大上海的決心,他咬緊牙關這麼做,對於他的病體和心理,都曾形成極沉重的負擔,不過,杜月笙可能投共的謠諑,總算因此不攻而自破。跟共產黨吃米田共
民國三十八年元月二十一日,總統發表文告,決定身先引退,以冀弭戰消兵,解人民倒懸於萬一,當日離京飛杭,磚赴奉化溪口,同日,李宗仁宣佈代總統職,全國各地同胞看到報紙,得知訊息,無不有天崩地裂,五內如焚的感覺,大家都知道,大陸局勢,已臻不可收拾的地步。讓李宗仁那幫不明大義,昧於事理之徒,去向共黨求和,無意與虎謀皮,中樞主和派的冒險試探,勢將斷送整個大陸。
也就從這一天開始杜月笙和他的心腹智囊,幾度緊急會商,大家分途作撤離上海的準備,祇是,在表面上依然裝著若無其事,甚至裝著是在徘徊觀望,以免打草驚蛇,釀成意外。
對於自己的家人子女,心腹親信,以及要好相關的朋友,杜月笙在原則上是大家一道走,不過,由於各人情形不同,環境各異,他在勸促那許多人早日離滬時,在表現的方式上,略有不同。
最親近的,關係最密切的,杜月笙便直接下命令
「行李收拾好,說聲走,就動身。」
稍微有點「情況隔閡」者,他用淺顯俚俗的譬喻,一語破的,促成他們離滬的決心,杜月笙曾經和許多人語重心長的說過:
「跟國民黨走,好歹還有一碗稀飯吃跟共產黨嘛,只有吃米田共(三個字加起來恰好是『糞』)的份!」
這一句杜月笙的反共警語,在杜氏親友之間口耳相傳,繪聲繪影,像黃金榮家、金廷蓀家、顧嘉棠家、……婦孺老幼,大都奉杜月笙之言有若神明,因此,家家都在準備行裝。
黃老闆八十二歲了,他捨不得黃浦灘上那龐大的產業,又怕自己風燭殘年,受不了旅途的勞頓,但是他叫他的媳婦黃李志清領著他長孫黃源燾一家,先去香港,再投臺灣,他留幼子伴他暫住上海,然而,他仍然拍了登記照片,而且在照面背面寫好姓名、年齡、籍貫、住址,要他媳婦到香港後,替他申請臺灣入境證,以備萬一,這些照片現在猶在黃李志清的保管之中。
金廷蓀、顧嘉棠、萬墨林、朱文德……唯杜月笙馬首是瞻,他們都決定舉家離滬,隨杜月笙
有一天,跟王新衡在一起閒談,王新衡因外間風風雨雨,謠言太多,特地提醒杜月笙別人可以不走,你杜月笙是非走不可的。杜月笙聽後,笑了,他告訴王新衡說:
「你放心,我會走的。但是現在何必喊出來說我要走呢?謠言讓他滿天飛,落得共產黨對我放心,免得臨時節外生枝。」
又一次,王先青來拜望老夫子,坐定了,杜月生便皺著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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