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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臺、美、港各地的輓聯林林總總,將兩壁牆上掛得層層迭迭。其中頗有名家手筆,可圈可點的佳作。許多親友在場瀏覽誦讀,不時的頷首稱許,次日各報亦皆有揭載,鹹認系佳構者有以下數聯:
名不虛立,士不虛附,其歿也可祭於社;憂人之憂,樂人之樂,微斯人我誰與歸?
錢永銘率子琪挽
亮節皎當今,平生歷濟艱危,共仰英雄真本色;彌留猶待我,至死無忘家祭,痛哭乾坤一布衣。
洪蘭友挽
湖海耀聲名,勁節猶能立頑懦;殷憂催歲月,餘生不及見澄清。
張群挽
心期克復,身待昇平,胡天弗愁遺,竟神遊海天一角;名滿寰區,功毗匡濟,其歿而不朽,豈俯同戰國四賢。
玉寵惠挽
能夠表現杜月笙一生事蹟的,厥為前上海市長吳鐵城所挽的一聯
具忠肝義膽,豪俠心腸,好客媲春申君,不朽口碑載道路;是名流賢達,鄉邦泰斗,相我闢大上海,那堪刼火悵煙塵。
足記杜月笙生平行誼與功勳者,有黨國元老,前粵軍總司令許崇智的輓聯:
由正氣磅礡所生,言重季諾,行儗陶居,風誼足千秋,黃花痛濺斯人淚;是當世耆英共仰,北伐宣勞,西遷仗義,艱危甚此日,青史長留大俠名;
堪為杜月笙逝世之前心情寫照的,則為屈映光居士的一聯:
剩有英名為世範,已無遺憾在人間!
徐寄廎的輓聯最稱詞簡意賅:
遠近交遊同聲一哭;平生事業自有千秋!
洪門大爺,幫會巨頭向松坡(海潛)的一聯,大有空谷足音之慨:
公居滬上,予籍鄂州,相處近四十年,祇今別橫淚揮,朝野傷心惟我最;抱種族思,盡匹夫責,離鄉俱數千裡,來日大難未已,天涯哭望痛人亡。
因杜月笙之死,而興「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嘆的,是唐恩溥(天如)的一聯:
徒令百世聞風,孟嘗信陵生平已矣;太息九原不作,遊俠貨殖來者其誰?
親戚之中有兩副輓聯抒寫內心沉痛,頗能傳神的,分列如次:
經冊年患亂相隨,重以誼屬婣親,情逾骨肉;痛此日沉痾莫挽,祇為心憂家國,病入膏盲。
金廷蓀挽
助我讀書,教我做人,面命耳提,卅年如一日;隨公抗戰,從公戢亂,指迷解惑,今後更何人?
──朱文
──金廷蓀一聯中的「冊,恐將為杜月笙之死而首創的新字了。
門人中很有不少貼切輓聯,最佳者,是陸京士的長聯:
親炙垂廿六年,情深肺俯,誼重骨肉,最難忘另眼相看,風義常超師生外;侍疾僅十餘日,遺言在唸,顧命恭承,長太息清徽永逝,淚痕不為個人沾。
此外的三聯則為:
身居草原,志在廟堂,卻憐易簀遺言,猶呼過河者再;分屬師生,情同父子,忍憶承歡侍宴,痛教每飯不忘。
沈楚寶挽,廿載追隨,何堪去國懷鄉,痛此日病臥層樓,還是長歌當哭;一朝訣別,悽絕山頹木壞,想千秋名垂簡冊,固知雖死猶生。
趙培鑫挽
兵戈滿地,滄海橫流,回首故國山河,恨深歇浦;處世忠純,遇人明恕,每憶信陵丰度,淚灑師門。
林嘯谷挽
「恆社同人」所挽的一聯則為:
道義久相親,風雨晦明,俯仰皆沐太邱德:音容遽告邈,典型俱在,心喪不盡尼山悲。
靈堂之外,麕集來觀杜月笙大出殯的人群有如潮湧,香港土著指指點點,議論紛紜,尚且有引起爭辯者,有人不勝惋惜的說:
「像杜先生這種頂刮刮的大好人,祇活六十一歲,實在可惜!」
旁邊立卽有人提出糾正:
「賓個講尼只活六十一,燈籠上明明寫著享年六十四歲嘛!」
經過「外地人」一解釋,香港佬方始明白,上海人沒有廣東人的那種規矩,死者壽考還要加上「天、地、人」三歲,所以享年六十四,便是實足六十三歲整,無須再減三歲的。
出殯盛況戰後第一
大出殯發引的時辰,陰陽先生原訂的是兩點整,惟以行列浩大,安排費時,臨時延誤了一刻鐘。八月十九日下午兩點十五分,杜月笙的出殯行列,自香港分域道萬國殯儀館大禮堂門前發引,「開道神」是兩個高達一丈七尺的紙紮巨人,他們的「任務」是為杜月笙在陰府道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