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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呆得心安理得。
“你說,我值多少錢?”我嘴角牽起一絲笑,我看見窗玻璃印出的那張臉邪氣橫生。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夏主任聲音裡全是吃驚。
“我答應來這裡工作,是想幫你多掙點錢,我為我這條命贖身。等我掙夠了,咱們橋歸橋,路歸路。”我轉過身藐視地看著他的臉。
這個男人長長地嘆了口氣垂下了頭,他已經是個蒼老的男人了,頭髮過早花白,皺紋也肆掠著他臉上的面板,有一絲憐惜的情愫串起來。凡事何必太盡呢?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
四“護士長,我求你了這段時間不要安排我值夜班。”林霏霏哀怨地看著汪麗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林霏霏太美麗,美得張揚,她值夜班時老有無聊又心術不正的病人家屬藉故騷擾她。她總求著護士長幫忙調班,等那病人出院,用那小丫頭的話講,這是避風頭。
“這次又是哪一床?紅顏禍水啊,呵呵!”汪麗莎一邊翻看著昨天晚上的值班記錄,一邊打趣著林霏霏。
“是那個羅興!……要是正常人我還沒這麼怕了!”林霏霏語無倫次地跟護士長描述著,看來是受了不小的驚嚇,護校畢業的小女生,二十歲不到的年紀,一點點事情都會大驚小怪的。
“跟你說了他這裡有問題,有什麼好怕的?”汪麗莎合上記錄本,指指自己的腦袋很溫柔的眼神看著林霏霏。
“哎,說了估計也沒人相信。”林霏霏嘟著嘴開始整理護士臺的東西。
我準備去查房,走到羅興的病房前有點猶豫了。一個根本無法交流的病人,我還需要去例行查房嗎?我還是推門走了進去,羅興熟睡中,安靜地像一個嬰兒,那麼俊俏的臉任憑誰也想不到會是個精神病。我走到床前拿出聽診器準備聽聽他的心音,掀開衣服看到在他胸骨左邊兩指處也有個傷口,我輕輕地把聽診器放到他胸口的位置。
“媽媽,媽媽!”羅興驚醒過來,死死抓住我的雙手,眼睛中充滿了渴望和膽怯。
“好了,乖點啊!”汪麗莎和夏主任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她像個慈愛的母親把羅興抓著我的手挪開。我那個舊傷口像被火苗烤著般難受,雙腿支撐不住自己的體重,為什麼每次走近羅興都會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
“小陳,以後這個病人由我來處理。”夏主任走上來拍拍我的肩膀,拿出聽診器開始給又睡過去的羅興做起了檢查。
我退了出來,想去休息室喝杯咖啡,讓胸膛裡那炙烤的感覺稍微冷卻一些。剛衝好咖啡坐下來,科室裡那幾個唧唧喳喳的小護士一窩蜂似得擁了進來。
“你說會不會是陳凡長得像他媽媽?”在她們湧進來時我聽見一個聲音在說。接著就是水流進杯子的聲音,估計是幾個丫頭看見我停了討論。
“你們在說羅興?”我喝了一口咖啡笑著問她們。
幾個丫頭互相看了一眼,林霏霏紅著臉湊到我跟前說:“那個羅興真是精神病嗎?他的家屬登記好像是空白哦!但是醫療卡上總有人按時匯錢過來。應該不是被遺棄的可憐人吧?”
遺棄?如果說遺棄,羅興應該比我幸福很多了,至少他有二十多年的時光是家人照顧的,至少他那麼清晰地叫著“媽媽”,而我呢?我的生父母長什麼樣子,他們在哪裡?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們的疑問,正巧有病人家屬敲休息室的門找醫生,我放了咖啡跟著走出來。
最近總睡不好,從羅興被收入院的那天開始,我就總做著同一個夢。夢裡面羅興一手拿著一顆跳動的血淋淋的心臟,一手抓著我的衣角怯怯的像小孩子般地叫著:“媽媽,媽媽!”
秦宇聽了我的描述後,非常嚴肅地說:“或許上輩子你真是他的媽媽哦?”
秦宇是我在網路中的朋友,他是個心理諮詢師,平時還寫一些網路恐怖小說。和他的交流是從大一百無聊賴閱讀他的小說開始的,每次有什麼事情都喜歡跟他討論,不一定要一個滿意的答覆,只是想找個人宣洩一下心中的疑慮而已。
“精神病人和常人的思維是不一樣的,也許某一你自己都無法感知的特質正好跟他的親生母親相同或相近,所以他在見到你的時候才會有那樣的反應。不用太擔心,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去見見你這個特殊的病人。”看到QQ上秦宇給我留的話,我大大鬆了口氣,常人總喜歡自尋煩惱、杞人憂天,我沒落俗。
總算睡了個安穩覺,早晨起來推開窗戶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神清氣爽。
科室裡卻不像往常一樣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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