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有心酸(第1/2 頁)
餘明月看到孔興剛又是一副饞樣,心裡好笑。她那粉紅的櫻桃小嘴往粉嫩的小臉兩旁咧了起來。
孔興剛如今這樣的模樣,是從前的餘明月記憶裡所沒有的。
比她年長了十歲的孔興剛,曾經在她的眼裡一直是個神一樣的存在。
不管是抓魚還是掏鳥,餘明月都覺得她的小舅是這世界上最最厲害的人。只要她厲害的小舅一出手,每次她都能吃上或多、或少,又香、又解饞的——肉。
餘明月想到這些時,心裡不禁一陣的酸楚。
她小舅如今還是孩子呢,這年頭哪裡有孩子不饞肉的。但當年,還是孩子的她卻只知道吃上了肉,而從來不會留意同樣還是孩子的小舅,是如何給她多省下了一口到嘴邊的一隻麻雀或是一條泥鰍、一條小魚。
隨著這越想越深的心事,餘明月那原本咧起後就翹得很高的嘴角,慢慢的癟了下來。
舅侄二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沿著那彎曲不平的紅泥土路,三四分鐘後,就到了離孔家不遠的余天向家大門前。
餘明月在門前吸了口大氣,整了整心神。直接推開了其中一扇有些發朽的大木門,邁開小腿就走進了坑窪不平的紅泥院中。
“大爺爺,我小豔姐在家麼?我來找她抓魚。”餘明月邊往正房走,邊就拉著聲,脆聲脆語的喊出了今天來的目的。
她這一剛喊完,灶房裡傳來余天向肯定的答應聲時,那廂房的豬圈裡也傳出豬少有的剌耳尖嚎聲。
餘明月邊向灶房走,邊又一次心酸的打量起這院中的一切來。
余天向家,說來也算得上是村裡的困難戶了。
一間正房、一間廂房、外加靠著正房東邊一間小小的灶房、一頭豬,就是這家裡最值錢的家當了。
如今最好的那一棟三間帶個小耳房的土牆茅草正房,還是十幾年前就蓋下的。
而那兩間大的土牆茅草廂房,更是破舊。一頭修了豬圈和茅房,圈裡養了頭嘴尖毛長、不足百斤還愛天天嚎的豬;另一頭留出了牛圈的位置,卻因公社分家時沒能分到牛,就跟著廂房樓上一樣堆了小半屋的乾草和一堆柴火。
餘明月還沒走到灶房,六歲的餘明豔從那棟座北向南的正房堂屋裡跑了出來,一臉驚喜:“今天要去抓魚?”
餘明月含笑點頭,轉頭往提了小桶撮箕也跟過來的孔興剛指了指,然後回頭得意的看著她才六歲的小堂姐。
“小月、表叔,你們等等我。我去給我媽說一聲,她正在給我小妹餵奶呢。”餘明豔說完,激動的轉身就往回跑。
孔興剛走到侄女旁邊時,想到餘志宗家那向來不講理,又分不出好歹的媳婦納玉芬,濃黑的眉毛皺了起來。
那餘志宗也是個倒黴的。
聽說,早前還是大集體時,大家都是能耍滑就耍滑的掙工分,可那餘志宗卻是個憨(笨)的。
大家一起上山砍木頭蓋社房,結果那餘志宗卻不挑選,隨手就抬了個大木頭,結果就給累出了毛病,直到36歲才說上了媳婦納玉芬。
這納玉芬孃家在高山上的山區,年歲比餘志宗少了16歲。大家都以為餘志宗是轉運了,結果沒過上兩年,村裡村外都知道了他那媳婦是個不會幹活,卻還愛生事的。
孔興剛這還沒腹誹完,正房西屋那頭就傳來了女人罵孩子的聲音。
“你個死丫頭,你一天除了會撈魚摸蝦,你還會不會幹點正事?你跟著去嘛,你以為跟著去就有你吃的?”納玉芬在屋內罵孩子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直接從屋裡傳來嬰兒的哭聲。
餘明月聽到這罵聲,同情著堂姐餘明豔的同時,暗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一直知道這大伯孃是個不知好賴的,但心裡還是記著這兩個堂姐妹和大伯的好,所以想著在小堂妹正吃奶的日子裡,常約著堂姐去抓上些魚回來。
一方面是想著好煮了湯給這大伯孃喝些後,多給孩子下些奶出來,省得將來二堂妹又長不足150的個子。另一方面也是想讓堂姐也補補營養,省得將來還是腿短腰粗的難看,沒能找上個更好些的人家。
這堂姐餘明豔雖然嫁得不算好,但那男人雖然矮些倒是不錯的,也不用多說什麼。
但小堂妹餘明菊就因為身高不行,很多人家怕她幹不了重活,看不上眼。明明生了張好臉,卻一直找不著好人家,最後嫁了個長得難看還愛動手打女人的男人。
餘明月正心裡發酸時,余天向從正房東面旁的小灶房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