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將軍與啞奴(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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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寒冬,北風呼嘯。
京城野郊秦家山下,餓極了的狸貓趁著夜色、竄過蕭瑟的庭院,踩著破瓦與屋內人的病咳聲溜進了後廚,悄咪咪的用爪子撓了撓漏風的檀香木門。
屋內人的病咳聲一頓,隨即就是衣料摩擦、床木嘎吱的聲音,在風雪中並不清晰,但後廚的人卻放下了正在熬製的藥湯,快速起身走向了旁邊的屋內。
狸貓恰好進門,立馬鑽進了破櫃子底下,鑽進去時,它與那人對視了一眼。
那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穿著一身麻布短襟,臉上有很多疤痕,看著猙獰可怖,一雙眼更是凌厲冷悍,像是一頭極惡的蠻荒兇獸一般。
狸貓知道,這個人叫啞奴,自從他們來了以後,啞奴經常在山上打獵,山裡的野雞野兔都快被他抓絕跡了,就連野豬都被他博殺過。
狸貓怕的縮起了身子,試圖呲牙,但無言卻沒有顧得上它,而是快步走了出去,飛快進了主屋。
主屋的門被開啟時,狸貓聽見了一聲輕顫著的聲音,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落下時幾乎比外面的雪還要輕,她問:“阿奴,是將軍來接我了嗎?”
進門的啞奴腳步一頓,隨即如往常一樣步履平緩的走進來,沉默的在屋內站了片刻,繼而比劃了幾個手勢。
狸貓叼著半隻野雞腿出來的時候,從門縫外窺見了屋內女子的模樣。
那是個臥在床上、沉痾纏身的女子,但病容難掩清麗,舉手投足間都自帶一身風骨,當真是眉目如青蓮,香頸凝霜雪。
“將軍沒來。”白青檸昂著臉,眼眸中一片絕望,她望著沉默的啞奴,挺拔的脊樑漸漸垂下去,像是要被一身的病氣壓倒了似的,眼底裡也暈著一片淚。
啞奴繼續做手勢,但她卻不看了,她垂下頭,望著自己的手腕,半晌,竟然輕輕的笑起來。
“不要騙我了。”她說:“我知道,將軍不會來的。”
啞奴動作一頓。
與此同時,一滴淚順著白青檸的眼角落下,砸在地面上,迸濺起了一滴水珠。
那滴淚落下時,四周的北風都寂靜了幾分。
雪色與月色之間,那是第三種絕色。
白青檸似是累極了,閉上眼又昏睡了過去,只剩下啞奴一人在門口佇立。
那時月黑風高,屋內只有一點燭光在照明,站在門口的男人如同一隻蟄伏的野獸,他恭敬地束手站著,猙獰的臉部都隱匿在昏暗中,唯獨一雙眼,定定的望著床上昏睡的人。
像是被某種致命誘惑吸引一般,啞奴不知何時竟已經走到了床榻旁邊,他的手就懸在白青檸溼潤的眼角旁,像是要為她拭淚一般。
窗外的月光打在他的手與她的臉上,像是在他們之間澆出了一條銀河,短暫的給了啞奴一個觸碰的時機,但啞奴卻如同被火燒灼了般猛地清醒過來、匆匆站起,倒退了兩步,立在了一旁。
月光照亮了啞奴猙獰的臉,也映著他沉沉的眸。
他佇立片刻後,緩緩蹲下身,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白色的繡帕,擦拭了一下地面上的那滴淚,然後將手帕疊起,輕輕的放置在了胸口。
恰好此時門外有聲響傳來,啞奴迅速站起,他望了一眼床上還在昏睡的人,繼而快步走向門外。
——
白青檸是被一陣鬧聲吵醒的。
她身子不好,整日病沉沉的像是浸透了水的棉花,聽見門外有鬧聲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夢,後來越聽越吵鬧,她才知是真的。
定是將軍來了,將軍說了,待到過些時日,定會接她回去的。
白青檸欣喜的從床上起身,拖著病軀往門口走去。
但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見了一聲高高在上的呵斥:“哪兒來的狗奴才,竟敢攔將軍府的路、擋將軍夫人的事?來人,給我打!”
將軍夫人?
白青檸茫然的推向了木門,想,她就是將軍夫人啊,她何曾吩咐別人做了什麼事?
如削蔥般的指尖將木門推開了一條縫,北風與大雪一起捲進門內,白青檸的烏髮在身後被吹起,她從門縫間,見到了秦府、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
白青檸上一次瞧見她,還是在三個月前,白青檸從秦府離開的時候。
那時候,她的丈夫秦山嶽剛剛打完勝仗回來,她期待了許久,卻看見他的丈夫帶回了另一個女人,偏生她還不能生氣,不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