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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眼中是近乎殘忍的真切。瞳孔裡除了對方,別無他物。
韓熤牽住毓翛的手,走向房門,輕輕道:“我們下樓。”
毓翛從木訥中回過神,才尋回言語:“我……只是開玩笑……”
“什麼?”
“沒什麼……”
17
身置這燈火通明人頭攢動、一群西裝革履又一片五彩禮服的光鮮群體中。毓翛呆滯了一下,又很快反映過來。
悠揚的小提琴穿耳而過,讓人有些飄然又有些木訥。燈光太過明亮,照得人眼睛酸澀、頭脹發暈……
婦人輕嬌的言談和男人們豪爽的笑聲充實了熱鬧。觥籌交錯叮噹輕響的碰杯聲時時惹人側目。
這是上流社會的宴席……
毓翛跟著韓熤下樓,自然是少不了注目禮。即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表面上還是一臉漠然絲毫沒有侷促。韓熤在他耳邊輕語讓他隨意,便背過身開始忙碌應酬起來。
人們對毓翛很是好奇,毓翛自己也猜不透韓熤讓他露臉的目的。有幾個人試著過來和毓翛攀談,卻是很快被寥寥幾句應聲詞敷衍過去。然後就再也沒有人主動湊上來自討沒趣。
毓翛拿著一杯香檳獨自樂得輕鬆。焦點一向都是他敬而遠之的角色,當透明人才是他練得如火純青的伎倆。
可是他突然捕捉到一抹慌慌張張剛從門口悄悄進來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無聲無息地移到那人背後,清了清嗓子,拍拍那人肩膀,道:“多日不見,蕭先生別來無恙。”
那人明顯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高腳杯扔飛,不過還好只是灑了幾滴出來,想用鞋底蹭幾下稍作掩飾卻是不太成功。轉過身一臉驚訝看著毓翛,忍著沒衝上去給個擁抱,小嘴一撇:“媽的,穿這身給你來個熊抱西裝會不會壞?”
毓翛忍住笑:“怎麼混進來的蕭墨?”
“我呸!要不是唐曜那廝軟磨硬泡勾搭引誘,貼我錢我都不來!不對,錢我收了人還是不來!什麼破派對,你看看那一張張嘴臉,男的不是腦滿腸肥就是尖嘴猴腮,女的要麼像第三者要麼像婚外偷情來的。此處唯一美麗的,除了我,大概就剩你了……要不咱們挪個地?”
毓翛還是忍不住笑出來:“也好,我也不想悶出毛病來。”
於是兩人就挪到了後花園。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毓翛腦中不知為何閃過這樣一句話來描述當前的夜空。
在光鮮明亮的大廳裡絲毫沒有覺察出外面是怎樣的夜晚。那裡以無形的方式隔絕開來,彷彿肉體感知和周遭環境都不入關心範圍。他們忙著探人眼中深意,咀嚼語中雙關;忙著組詞造句,說出簡明又內容豐富的話語;忙著攀附攀比,揭短誇長。
身邊的蕭墨突然嘆了口氣:“這不是我們的世界……毓翛,我們都在玩火。”
毓翛沒有回答,只是深深望入那個愁眉不展的人的眼中。走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久久沒有放下。
蕭墨繼續道:“一不小心引火上身。火苗歡樂地上串下跳,我卻拿著廉價外套越撲越旺……然後灼熱感強烈到再也無暇估計那火勢,連疼痛都沒來得及覺察到,一顆心便燃了進去……”
毓翛本想嘲笑一番蕭墨現代詩人式的感慨,張了口,卻是吐不出一個字眼。
黑夜讓人莫名生髮許多惆悵感傷。你盯著黑暗良久,然後突然發現,那黑暗也在盯著你。
那種鮮明的感知透著深深涼意,寒進身體。只能獨自擁住自己。左手攀住右肩,右手也搭在左肩,然後用力。恨不得縮成一團,直至消失。
所以在這種時候,身邊有個朋友就似乎能獲得一種救贖。不是家人或者情人,只是朋友。說是自欺欺人也罷,至少不是孤身一人隱沒沉淪。
手掌、肩膀或者胸膛。男人間不需要太多言語來煽情感懷,醞釀情愫。尋不到詞藻也就懶得廢話。
毓翛覺得與蕭墨的結識,的確是一種幸運。
“什麼時候,再去你酒吧玩玩?”
“嘖你終於想起我酒吧啦,沒了你客源都少了,想想怎麼補償我吧。”
“難道要我以身相許?”
“好啊好啊,我今晚回去就查查人體器官能賣多少錢,剩下的稱斤賣……”
“我滅了你……”
……
沒有營養的輕鬆對話,使這夜色平添一抹柔軟溫和。
他們這樣的人,還是暗搓搓地移到一邊,拉掉領帶,敞開襯衫,香檳換成啤酒,一邊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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