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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熙老老實實重新躺下。醫者父母心,她並不尷尬,不過是多晾一會兒打個繃帶罷了,無所謂啊。
程之鶴卻在心裡微嘆。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從容?雖說有病不忌醫,可大多女子依舊是扭扭捏捏,不是這裡不叫看,就是那裡不叫摸,若不是為此,他頭幾年也不會專門收了個女徒弟。
今兒蕭炎來得晚,女徒弟已經回她自己家去了。程之鶴私下問過他,要不要再把女徒弟喊回來,蕭炎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擔心他這女朋友的傷勢,覺得早看早省心,還是明白他這女朋友是個爽快的,不在意那些臭規矩。
程之鶴之所以嘆氣,是因為他明白,老蕭頭兒倒是個開明的,可老蕭頭兒那兒子和媳婦……
“程爺爺不高興?”金熙躺在床上沒話兒找話兒。
老頭兒揹著她偷偷捂了捂嘴,再回頭已是一臉笑容:“沒有啊我是瞧著你這小丫頭子太硬氣了些,兩根肋骨都撞裂了,又捏又揉又塗藥的,愣是沒吭一聲。”
唉,大不了他幫著蕭三瞞著吧。若被蕭三那對爹孃知道了,他這女朋友這麼大咧,這對小年輕兒前路渺茫啊。
纏繃帶真疼啊,看來纏上這個不單是要護住藥膏,還是為了固定位置,以免裂了的肋骨隨意扭曲。直到金熙都坐上車了,還在皺眉忍痛。再想到每三天一換藥,每次換藥都要這麼捆綁一番,她那冷汗刷的便滲了出來。
她不怕吃苦,但是她極怕把要吃的苦像一種約定那樣提前告訴她。就像有個鞭子在頭上高高舉著,時不時就會落下來抽打。抽打的時候不一定多疼,可是等待的過程……叫人心驚膽寒。
程之鶴執意將幾人送到宅門外。蕭炎又跟他約好了下次換藥的時間,幾人對程老再三說了感謝,天色已經擦了黑。
依著金熙的本意,是想先叫蕭炎把車開到花圃,再叫上孫廷棟和孫廷鈞一起送她回金宅。倒不是怕蕭炎再對她“動手動腳”,他累了這一下午,無論如何也該叫表哥陪著,找個好酒樓替她感謝一下。
蕭炎輕笑說你好好養傷,我做的一些事兒算不得什麼,還說什麼感謝。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沒有親密接觸之前、彼此都彬彬有禮的狀態。
金熙哪裡知道,方才在程宅,是程之鶴拉著蕭炎囑咐又囑咐,說你若是喜歡這姑娘,萬萬不能再胡來了。
若傳到你父母耳朵裡去,他們哪裡能容你把自由戀愛的姑娘娶進門去?你如果真心喜歡她,趕緊發乎情止乎禮,等我老頭子給你祖父寫封信,他若點了頭,你再籌劃也來得及。 大不了我老頭子親自出馬,替你祖父給你求親去,你父母還能說出一二不成?
蕭炎明白,程爺爺絕不是哄他嚇唬他。若不是他的父母真像程爺爺說的那樣,他又何至於收到父母的來信,就跑到花圃去?他想趁著家鄉那邊還沒定下來,努力搏一回,若金熙對他不反感,這事兒就已成了一半。
可他到底也沒想到,金熙受了這一回傷,倒使得程爺爺願意為他說服祖父。是因為兩人在屋裡上藥的時候,金熙表現得極勇敢,贏得了程爺爺的賞識麼——他幾乎能想得到,金熙無論痛成什麼樣,也咬緊牙關不吭一聲的樣子。
車子進了多福巷,蕭炎低聲問金熙:“是通報進去,找兩個有力氣的老媽子再弄個滑竿兒出來抬你,還是我和華彩把你攙扶進去呢?”
金熙當然願意是前者。畢竟之前她與蕭炎的親密接觸是權宜之計,如今都到了家,哪兒還能再叫他攙扶來攙扶去?
若只傷了腳,她可以單腿蹦進去不用怕震壞肋骨;若只傷了肋骨,她還能慢慢走進去。可悲催的她偏偏傷了兩處,想不弄得人盡皆知也是不能夠了。
門房聽說六姑娘受了傷,還得進去叫人出來抬,立刻就變了臉色。這位姑娘不是有一身好武藝、又會使槍弄棒的麼,怎麼好不好的竟然受了傷了?
“胡大叔只管叫個小子去含香館偷偷找陳媽,莫弄得滿院子裡誰都知曉。等我回了我那院兒裡,自會派人去跟老太太和我娘說。”金熙見門房臉色不對,慌忙從車裡探頭囑咐。
被抬著進去也有不同的景象。爹孃弟弟妹妹和二嫂湧到前院兒來、大呼小叫說小熙你怎麼了是一種,陳媽帶著粗使婆子偷偷抬她進去,被快嘴兒告訴到老太太跟前是另一種。金熙寧願選擇後一種。
至於第一種,不是她自我感覺多良好、在金家多像個香餑餑,她確定只要通報了裡頭,只要是在家的都會出來迎她,而她,還不想這麼早叫蕭炎站在家人眼跟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