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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這就叫人給您打洗臉水來。”
兩個粗使小丫頭都是十一二歲,是前些天金文清給金熙買回來的。又專門將契約交給了金熙,說是眼下死契的傭人越來越不好買了,先買兩個十年契的叫她當粗使傭人調教著,若是聽話再叫進屋服侍也不遲。
金熙心裡明白,定是二太太給她個小丫頭,隔天就被她打發了一事被金文清知道了,也就高興地收下——畢竟契約給到她手裡,這兩個就真正是她的人了。什麼時代做什麼事兒,至於人人平等的傻話,那是前世好不好。
這會兒金熙見春分也不抬頭,情知必是她不在的時候含香館裡發生了什麼事兒。是哪位不要命的祖宗打上門來了?是不是瞧著她這一年來只是嘴硬,便以為她不會發火兒啊?
便喚那兩個小丫頭停手:“薰紫疊翠,你們春分姐姐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們倆說。”
兩個小丫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偷偷瞧了瞧春分,金熙怒喝道:“瞧她做什麼?我叫你們說,就老老實實給我說!我不在也就罷了,哪個都敢來含香館撒野,如今我回來了,你們也當我是死的?!”
這番話將兩個小丫頭嚇得戰戰兢兢,就連春分也趕緊放下手裡的傢什,將那兩個掩在身後抬頭道:“六姑娘別吼她倆,都是我的錯兒。”
金熙這會兒便瞧見了,春分不但眼角有淚,左臉上還有個鮮明的掌印。她皺著眉看春分,也不問,只看春分接下來是說還是不說。
春分拿出帕子來擦了擦眼淚,便對金熙學說起來。原來也就是半個鐘頭前,金子琳來過,春分立在當院裡對她說六姑娘還沒回來,金子琳卻執意要進屋坐一會兒。
“三姑娘直接進了您的書房,一眼就瞧見了書案上那個水晶蘋果。她當時就問是不是二爺這次出門回來帶給您的,我說不是,她不信……給她沏了茶來,她竟然從書房裡將茶碗兒擲到廳裡來,說是兩個小丫頭立在門外偷聽。”
“三姑娘說啥非要將那水晶蘋果拿走找二爺說理去,我這兒攔著不讓,就捱了個大耳光。”春分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又不是與金家簽了死契的丫頭,再有四年就該放出去了,憑什麼挨這麼一下子。何況三姑娘也不是她正在伺候的主子,怎麼就能隨便打別人院兒裡的傭人。伺候了六姑娘這麼久,六姑娘對她可是一句高聲都沒有過呢,於是越說越覺得委屈。
金熙聽她含著淚說完,又探頭到書房瞧了瞧水晶蘋果,果不其然不見了,到底被金子琳拿走了啊!金熙這叫氣啊,從書房出來一把拉住春分,“你跟我去老太太那裡。”
又囑咐兩個小丫頭,“薰紫和疊翠,你們倆千萬不能把這地上收拾乾淨了,只小心別扎到腳就好,這裡我要留著給老太太與二太太瞧。”
春分見六姑娘要拉著她去老太太那裡,就有些含糊。自己這模樣,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又半邊臉紅腫,怎麼去見老太太?
金熙嗔道:“你傻啊,若是臉上沒那個巴掌印子,又沒這委屈的眼淚,我拉你去做什麼,我一人便去了。”
老太太在堂屋裡正琢磨著六丫頭該回來了,也不知在覃家玩兒的如何,還想和她取取經、看看過些天的聚會如何辦呢,就聽見外頭有人稟報說六姑娘來了,連忙喚著快請進來。
她這話音才一落,金熙一陣風似的撲進來,轉眼就半跪在她腳凳上,雙眼含淚道:“祖母得為熙兒做主啊!都暗地裡說熙兒是個小匪婆子,熙兒也不在乎,可眼下咱們金家是真的出了土匪了,瞪著眼睛明搶啊!”
老太太這會兒還以為是什麼外人闖了來,完全被她這話驚呆了,“怎麼回事?快給祖母學學!咱們金家怎麼能允許這種事兒發生?傭人們都做什麼去了?為何不攔著些!”
“覃家四姑娘前些日子送給熙兒一個水晶蘋果,說是她家裡的哪位哥哥打西洋商人手裡買來的,熙兒當成眼珠子似的擺在書案上都不叫丫頭們動……”
“不想今兒進才出去半日不在家,就被三姐姐衝進含香館搶走啦!”金熙這會兒就像個被人搶了糖又給了一巴掌的小孩兒,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叫老太太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可心疼也不過是一點點,到底不如三丫頭“明搶”這事兒叫人既驚訝又氣憤不是?老太太皺著眉剛想說什麼,金熙又哭道:“明搶就罷了吧,土匪的打砸搶全叫她學會了,還打我的丫頭摔我的杯子!我看匪婆子這名兒給她正合適!”
“我方才回來,含香館都下不去腳了,滿地又是水又是碎瓷碴子,桌椅板凳全躺著,這日子還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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