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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予辰長嘆了一口氣,拉著金子琳退出房門。出去再商議吧,若當著母親的面兒,還不一定又叫母親胡思亂想想成什麼呢。
拉著三妹妹才出了房門,卻見妻子韓素芬在丫頭俏蓮的攙扶下進了屋。不容金予辰發問,老太太便對俏蓮板了臉:“不是不許叫你們二少奶奶知道麼,怎麼到底還是告訴她了?”
俏蓮是孫媳婦從孃家帶來的丫頭,老太太並不好太過嚴厲,問過也就罷了,又連聲囑咐予辰快去幫小丫頭扶你媳婦坐下。金熙離房門最近,早就不等金予辰上前,便兩步上前攙扶著二嫂過來坐下。
韓素芬也不願解釋她的前來是出於孝道。今兒這事兒,若是不知道,她樂得在屋裡好好養胎;可俏蓮這快嘴兒丫頭從倩雪那裡聽見了,回來就跟她說了,她也不能裝聾作啞。
當初嫁進金家門,雖說明白婆母有許多錯處,她也曾覺得婆母甚是可憐,再說只衝著她是丈夫的母親,她也想好好孝順,做個好媳婦。可自打予辰被婆母帶著抽上了大煙……
金予辰瞧了瞧妻子微微挺起的小腹,又瞧瞧妻子瘦得小了一圈也不止的臉龐,心頭一陣不忍。可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道:“走吧,還是去天津,我跟著。素芬就交給祖母和大伯孃替我照顧,小熙你和你三姐也記著,常去陪陪你二嫂。”
金熙皺著眉看了一眼金予辰。他這是把二嫂當成個物件了?囑託完這個囑託那個,唯獨不和二嫂商量一聲。還好二嫂不像她和金子琳的性子,否則不是立刻就得躥了。
饒是如此,韓素芬還是忍不住委屈起來,眼淚汪汪的看著老太太:“祖母您瞧瞧他,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就直接把我交待了。好像要跟我說了,我就要死活攔著不叫去似的。”
老太太也笑著皺眉數叨金予辰:“可不是嗎,這麼做可不對。一樣話百樣說,你哪怕換換說法也好。你哪怕就這麼說,素芬啊,我陪著母親去天津,你在家好好養著,有祖母和大伯孃照顧你,我也放心。
你想吃什麼,只管跟祖母張口,別不好意思。平時再喊著幾個妹妹陪你聊聊天,也省得你一個人兒孤單,實在不行啊,就回孃家住上幾天兒散散心去。”
老太太學的口氣惟妙惟肖,話語又說得極是好聽,韓素芬不由撲哧一聲破涕為笑,又覺得不合時宜,連忙掩了口。金予辰也連連說祖母教訓得對,是我不會講話了,素芬你就當祖母重新替我說了一遍可好。
金子琳這會兒開了口:“祖母,大伯孃,二哥二嫂,我娘眼下這樣子,確實也容不得耽擱了,得趕緊往醫院送。二哥你留下,好好在家幫襯大伯和父親,閒暇時陪陪二嫂吧,我陪著娘去天津。”
眾人皆是一呆。金予辰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你不行,還是我去吧。”
“我哪裡不行?論年紀,我也快滿十八了,若在頭幾十年,早該挑家過日子了;論孝道,我也該儘儘我自己那一份兒,不能因為我是個姑娘家、就光指望二哥兩頭忙。”金子琳據理力爭。
她沒說出口的話是,她娘這模樣,只怕送到醫院去也不過是拖日子了。她可不想在她娘最後的時刻也沒盡上一點力,等今後的日子裡,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來都覺得對不起娘、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金子琳這兩年雖是大部分時間足不出戶,各房各院兒的事兒還是多少知道些。二姨太房裡的丫頭,給一塊大洋就能哄著說出一大套……
金子怡那小丫頭片子多有心計,不但自己不胡鬧,還整天勸著她娘安分守己。更別提小匪婆子和她的土匪娘,越是受寵越不招搖,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更好。
再看她自己呢,不但不勸著娘,還攛掇她娘仗著正室太太的身份上躥下跳搗鬼弔白,她又陪著一起敲邊鑼打邊鼓。她娘走到這一天,跟她也有好大關係啊。若是老天垂憐,能叫她娘撿回一條命來……
老太太和大太太聽了金子琳的話,互相對了下眼色,倒覺得這也是個法子。難得三丫頭能說幾句講道理的話,無論怎麼聽都順耳都妥帖。
“上次你二哥陪著你母親去天津,不就在那家洋醫院不遠處買了處小洋房麼。叫你二哥把你們一同送過去,安置好了再回來。”老太太答應了金子琳的請求。
這會兒也顧不得問、下午和那方家大爺見面見得怎麼樣了。這婚事那婚事無論多好、都不如自家姑娘懂事來得重要。大姑娘當初那婚事看起來還不錯呢,結果怎麼著,姑娘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嫁給誰也別想享福。
金子琳撫胸暗道幸虧老太太答應了。這一去,若是她娘能逐漸好起來,一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