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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正忙著摸牌,一時無人理睬吳棗秀。吳棗秀等候不得,便把東西分送到每個人的桌前,“吃吧,下午才出鍋,又香又脆的!”
“是呢,”警察所長在吳棗秀的手杆上用力地捏了一下,“還是鮮嫩鮮嫩的!”
“看牌吧!”爬在所長肩頭上的小麻姑橫了吳棗秀一眼,“保長讓你送的,快去那邊!”
吳棗秀沒提防警察所長動手動腳,一時忍下了這口氣,去到那邊牌桌時還聽他們在這邊鬨笑:
“誰家的?”
“姜家的小寡婦呀,莫非你這把年紀還消受得了?”
“什麼叫消受得了消受不了?沒學問!全不知道凡事都得悠著點才能品味,哪能誰都像你一般,作什麼只知道拼命──看你這吃蠶豆的饞勁,就全不怕撐死人麼!”
“喲,你這口水怎麼淌出來了?要不要叫小寡婦過來給你解解饞?”
吳棗秀分完了花生瓜子,把餘下的全倒給了淑瑤妹子。老闆娘幫著說話:“你們誰來做東?別讓人家等著了──壽公,你說呢?”
“好的,好的──好牌!”李壽凡進了一張將牌,打出一張么餅,聽牌了。
下家田伯林碰上,即叫:“過槓,骰子呢?”
吳棗秀早把骰子抓在手上了。她問:“田保長,花生瓜子錢誰付?”
“得多少錢──骰子呢?”田伯林四下裡找著,見吳棗秀伸開手,亮出骰子來,又隨即抓緊了,便說,“你快給我吧──還少得了給你錢?”
“那你給吧!香嫂子在亭子裡快凍僵了。”吳棗秀說。
“給,給。”田伯林取出一張票子,“我早就知道你這妹子的厲害,香嫂子的事全都讓你包下來了!”
“我包不包乾你什麼事,我吃你的飯了?你說我厲害嗎──”吳棗秀眉尖一挑,本欲發作,但錢沒有到手,還是忍了下來,“你這張票子便夠?少說也得再給一張,你沒見這瓜子花生有多少?”
“多少?”田伯林問,“不是說讓你送一兩斤?”
“你估量一下,這隻夠一兩斤嗎?五六斤不會少。”吳棗秀笑了一下,“你問問,有誰說吃不了,有誰說不要?”
“你倒大方!”田伯林玩笑地說,“如果不要錢,那才算得上好孝心。”
“你才太不知孝道,”吳棗秀以為田伯林是再次向她尋釁,她怎麼也忍不住要發洩她積聚在心裡的憤恨了,“深更半夜空著肚子熬這種苦差事,除了我和香姑媽給你送吃的,還有誰心疼你!”
“聽見沒有,保長真好福氣,有小孤孀心疼呢!”有人嬉笑著說,“這回該你保長請客了。”
“手掌手背都是肉,不是每人都給了一份?”吳棗秀面對這許多的嘻皮笑臉,竟然毫無顧忌地說,“姑奶奶一點也沒偏心,你們眼紅什麼!”
因為李壽凡在場,田伯林沒敢多嘴,其他人也一時啞了口。李壽凡對這個放肆無禮的女人雖有不悅,但無意招惹她,只說,“還是贏家請客,把錢給了吧。”
“可我剛才連輸幾局了。。。 ”田伯林說。
“這點錢你們誰都出得起。”老闆娘出來圓場,“這樣吧,這手牌誰贏誰請客,壽公你說呢?”
“好好,好好,”李壽凡急著開消吳棗秀,“快把骰子給保長吧。”
吳棗秀不動聲色,等著保長表態。
“那你就給我擲骰吧,中了,全都給你,沒中,由大家分攤。”田伯林很大度,表示同意,“我讓你擲你便擲,興許你的運氣要比我好。”
老闆娘也從旁慫恿,吳棗秀便把骰子擲向了桌子中央,落定時成了個九點。淑瑤妹子馬上伸手把牌翻開,一看,正是田伯林要的五餅。
“和了,青一色槓上花!”田伯林高興起來,“喲喲,喲,你這手還滿紅(鴻)的呢!”
吳棗秀把錢收過來,自己只取了兩張,給了一張給淑瑤妹子,其餘的推給田伯林:“我才不多收你這冤枉錢!”
田伯林那雙笑眯眯的眼睛朝吳棗秀望了一眼,又開始起牌了。打了一圈,李壽凡見吳棗秀仍站在田伯林後面沒有走,兩眼直呆呆地在發愣,便帶笑地問,“怎麼啦,你這妹子。。。 還捨不得走?”
“誰捨不得走!”吳棗秀猛悟過來。剛才她是覺得田伯林那張笑臉很有些媚態,可他在背地裡卻那樣地損人,她在心裡罵著‘討厭,還說什麼沒意思,我才看不上你搖尾巴呢!’見李壽凡這一問,她便轉身朝外走。
當吳棗秀從警察所長身邊過去時,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