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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明白,當時,傳統的封建意識仍然深深地浸漬著人們的思想,控制著許多人的心態言行。一個在爭權奪利中搏擊的女人,光憑這一點就足可以讓她身敗名裂,她慶幸自己在這種事情上能適可而止,沒有得意忘形。
其實,龔淑瑤也不是想做賣肉生意的人,更不是真正地愛上了這個北方大老粗。那天晚上,她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懷著一種好奇探險的心態逢場作戲罷了。而那位北方漢子大概也是在猶猶豫豫之間,情不自禁地陷落在這個*的女人身上。
所以,那件事情過後只有三天,龔淑瑤邀請了辦事處在家的幹部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晚上,她領著姜銀花來到林主任房裡,一會,門外響起闢辟啪啪的鞭炮聲。許多人蜂擁進門,一齊鬧著要吃喜糖,要鬧新房,這把姜銀花嚇慌了,她被許多人圍著,想掙也掙不脫,想跑也跑不掉。龔淑瑤在林大塊的工資帳上扣下了幾元錢,很快搬來了許多糖果點心,大家哄搶光了,便一齊起身,拉關了房門。開頭,聽到姜銀花著急地喊“淑姐淑姐”,後來,她在裡面捶了幾下門,再後來,便沒有聲響了。於是,大家放心地各自回房,這對夫妻就這麼給“包辦”成功了。
誰也不用說這場婚姻是因襲了舊的傳統意識,也不要為這對夫妻過多操心。他們後來的日子一直過得平安、和睦。他們生兒育女,吃穿不愁,風雨無憂,這場婚姻不但讓外人看起來夠得上美滿幸福,就是姜銀花自己也覺得龔淑瑤這個牽紅線的媒人不該忘記。姜銀花的感情受到了什麼委曲麼?她的性情早就被她成長的環境揉和得像熟透了的麵糰。她從丈夫那裡得到了保護、關照;而這個純樸剛直而又簡單粗獷的北方漢子也從妻子那裡享受到了溫順、體貼。恐怕這種搭配比任何其他結局都要來得好些。也不用指責龔淑瑤藉此青雲直上是一種如何骯髒卑劣的行徑。對於這一點,後來成了地委組織部長的林某人,在紅衛兵面前承認了與龔淑瑤僅有的那次姦情,但仍然坦誠直言,他對龔淑瑤的提拔絕無循私偏袒的意思,那全是她的工作成績所應得。
那麼,這究竟算怎麼回事呢?大概人的理想追求,人性的自由舒展總超脫不了環境的侷限,人們因襲的歷史負擔,這才是使許多愛情故事帶上沉重悲劇色彩的原因吧!
當姜聖初一夜醒來,發現自己成了小鎮上的皇親國戚時,他揮手舞足地在市面上逢人便告:“這新社會的事也太簡單,太新式,太不成體統了!怎麼讓我這老泰山也沒坐上席面了呢?就光是女兒女婿送了我兩件衣料,那貨色可是上上等的──還捎帶上了幾張嶄新的票子,給她嫂子小蓮和侄女兒也送了不少禮呢!我原本要教訓他們幾句,見那當官的女婿叫我叫得恭敬,這也就算了,往後再這樣,那我可不答應!”
姜聖初就一個女兒,如果不打算多嫁幾次,也就沒什麼往後不往後,人們在心裡笑著,都知道姜聖初這話是在炫耀這門高攀了的親事。因為這場婚事,姜聖初對龔淑瑤更是又感激又敬服得不得了!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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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協會在權力膨脹的時期,曾經興過“十禁”,其中一條是禁酒。那正是青黃不接,飢餓難捱的當口,煮酒得耗費一些糧食,讓沒飯吃的人看著人家喝酒,不禁酒就顯得不公平了。農協會以它的絕對權威廣而告之,由婦女會,兒童團組成查禁隊伍,深入各家各戶進行宣傳乃至搜查。酒沒收了,煮酒的工具銷燬了,酒店的老闆認罰了,聲勢還不小。很長一段時間,那些酒徒們只得摸著喉管幹咽口水。但這酒禁也像其他律令一樣,總有鬆弛的時候,更何況酒的用途廣,喜慶要用它,消愁要用它,治病要用它,沒病的也愛它。許多人沒飯吃時,見到別人吃酒感到不公平,有飯吃時,不讓自己喝酒似乎也不合理。農協會畢竟不是禁酒協會。武工隊來了,辦事處建立了,農協會的權力發生了轉移,地主一倒,土地一分,這些業餘革命者發現,謀生計,過日子才是大事,便把禁酒的事淡漠了,銷聲匿跡很久的煮酒、賣酒、喝酒的事又半明半暗地興起來,到後來,誰也沒把這禁酒不禁酒當成一回事。老實厚道如李松福,也在麵食店裡十天半月煮缸把酒出賣;革命積極熱心如農協會主席張仁茂,也隔三隔四來李松福店裡喝上一盅;安分守己如黃大香,也託李松福煮了一斗米的酒浸泡風溼藥。遇上有喜慶事的人家,更是把酒壺擺上了桌面。
出米酒常常是半夜開始上甑,直至第二天天明才能出完一缸,李松福做事細緻,也有些拖拉,有時別人家吃早飯了,他還沒有收場。這天,周小蓮趕早來關照黃大香,說龔淑瑤叫走了姜銀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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