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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淑瑤幫著佈置會場,有時還上臺發言,領著群眾喊口號,表現得很積極。而她對張炳卿也格外殷勤,倒茶送水,那眼光不時地落在張炳卿身上。散會後,她又主動地留下來清場,找張炳卿說笑,甚至,還有讓人見到她故意碰撞張炳卿的時候。這就不能不招來一些非議。
這些議論傳到了吳國芬那裡,吳國芬卻不在意,她知道龔淑瑤對張炳卿很好,但她相信張炳卿的正派。龔淑瑤常來張炳卿家裡,她對吳國芬表現得更親熱,還在上夜校時,她就與吳國芬一起做過婦女工作,兩人形影不離,後來上了高小班,她也沒有中斷與吳國芬的來往,這中間的原因,吳國芬看得明白:龔淑瑤想擺脫那不稱心的婚姻,她希望得到張炳卿的理解,同情和幫助。也許,她那時便懂得了一點走夫人路線的重要性吧。
不過,龔淑瑤內心深處還有更加複雜的思考,這是張炳卿與吳國芬未必都知道的,龔淑瑤自知她要離婚的難度很大。男人不理解女人,女人也少有為女人說話的。她曾向人暗示過她婆婆、她丈夫對她並不好,但這不但不能說服人,反而引起許多人的反感。實際情況是丈夫與婆婆在很大程度上遷就了她,只因為不是丈夫要嫌棄她,而是她看不起丈夫,所以,儘管這場婚姻完全屬於包辦性質,就她而言,在感情上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但這一切在小鎮人的眼裡卻算不得是一條理由,甚至她自己也不敢理直氣壯地說那個猥瑣多病的丈夫配不上她。因此,她不指望其他人在這件事上能給她多少實際的幫助。她之所以靠近張炳卿夫婦,是要求進步,說明白些,是要求得到一份工作,或者說是得到某種身份,這是她從李墨霞那裡得到的啟示,李墨霞如果得依賴於人,不能自食其力的話,想要離婚也不可能辦到。龔淑瑤曾義務地搞了一段婦女工作,聽說上頭馬上就要配備婦女專職幹部,可惜名額只有一個,她認為自己不可能擠到吳國芬前面去,於是,她選擇了讀書這條路。當然,李墨霞在這方面也起了引導作用,說婦女的翻身解放,少不得政治上與經濟上的獨立自主。只是李墨霞也不知道龔淑瑤把這大道理與自己的實際如此直接地聯絡起來,視讀書為謀取身份的跳板,從而達到離婚的目的。
辦事處設立以後,主持工作的是一位姓林的北方人,人稱林大塊,他的身材十分魁偉,臉孔黝黑,有條腿帶著槍傷。他從部隊裡抽調來不久,有點軍人氣質。這個農民出身的大老粗幹部辦事雷厲風行,工作從不講價錢,又能吃苦耐勞,同時,革命賦予他的權威也得到了充分的運用,人們對他都有幾分敬畏。平時,他一臉的嚴肅,少有說笑,一開口又全是些北方土話,其中還夾著些“他媽那巴子”之類罵人的話頭話尾,更讓一些人不敢近前。
龔淑瑤是高小班的班長,高小班在小鎮的街頭辦了一塊黑板報,黑板報必須為中心工作服務。龔淑瑤就得時常去辦事處領取些宣傳資料,這樣,她很快就認識了區裡的幹部,同時也熟悉了林主任。實在說,沒有黑板報的事,辦事處的人也不會不歡迎龔淑瑤去那裡。因為她進出大方,見人帶笑,談吐嬉鬧又很適度,並不招人討嫌。遇上幹部們有她能夠幫得上忙的事,她便熱情主動地伸過手去。在她看來林主任也並非是那種不可平易相近的人,連他那北方土話也沒啥子聽不懂的。後來,她取得了林主任的信任,便漸漸地疏遠了張炳卿,自然更疏遠了吳國芬。
75 新學期開學,龔淑瑤再也沒來上學了。她在鎮上協助了一段時間的婦女工作,不久就正式擔任了小鎮婦聯主任。在這之前,上級通知各區派一名婦女代表赴縣學習二十天,這是為正式建立婦聯培訓骨幹,辦事處決定讓吳國芬去。但當時張仁茂患傷寒病臥床不起有好些天了,張炳卿工作正忙,華玉人小又在上學,張家全賴國芬操持家務,侍候病弱。國芬便讓龔淑瑤代替她去參加學習,因為龔淑瑤快放假了。龔淑瑤從縣裡學習回來後,學校還沒有開學,她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婦女工作。首先,她出色地做好了動員入朝志願軍的新兵徵集工作。小鎮上共有二十多個青年人應徵,出發那天,他們的父母妻子和弟妹全都出來歡送。姜信和是第一個帶頭報名的,他懷孕的妻子周小蓮,以及他那頑固得出了名的父親姜聖初都來到街口,揮手送丈夫與兒子上路。這中間,龔淑瑤自然有著不少的口舌功勞。這時張仁茂的病已經好了,在整個徵兵工作中,吳國芬也做了不少的工作,但她又有孕在身,且日見行動不便,無意與龔淑瑤爭功。在縣裡評選先進婦女工作者時,龔淑瑤名列全縣榜首。隨後,龔淑瑤把握住這個關鍵時刻,不管份內份外的事都爭著幹,而且成績顯著。她緊接著提出入黨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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