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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也伸不出去,堅持推了禮,還把準備往高亢身上銬的鎖鏈也丟了。
“行,你們說、你們說。”
柳師爺先走上去,高亢看看他,又瞧了一眼那超大陣仗的萬民傘,淡淡的笑浮上唇角。
“你搞的?”
柳師看著這個年輕知縣,從一個不通人情的二楞子,變成積極卻帶點偏激的大老爺,再到如今,人如清風,一舉手、一投足,便是一陣清爽。
可惜高亢到了現在才蛻變,他若早一年前便能有這份淡定,何至落到如此田地?
柳師爺點頭。“大人一路好走。”
“你這一搞,下任知縣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他現在已經懂得官場上的交際。
“那也是三個月後的事了,本師爺早應聘了貴府的西席,不至於要到看人臉色的地步。”柳師爺促狹地說:“我還得感謝大人,高府給的薪俸可比當師爺多了兩倍。”
高亢的目光轉向高老爺、夫人,知道他們做這許多都是為了自己,而他,其實不是個孝順的兒子。
心一酸,他雙膝便跪了下去。“爹、娘,兒不肖,連累兩位老人家了。”
高老爺是大男人氣派,做不來啼哭的女人行為,但高老夫人卻是忍不住兩眼的淚水嘩嘩流下。
“我可憐的兒,你……千萬要保重啊!”
“娘,兒會小心的,娘莫哭壞身子。”不是在兩老膝下長成的又如何?他們待他恩情似海深,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也當他們是親爹孃,恭恭敬敬給他們磕了頭。
高亢起身,輪流抱過一對雙胞胎,叮囑他們要乖巧聽話,莫給爺爺、奶奶和孃親添麻煩。
兩個孩子似也知道一番別離的痛苦,小臉皺著,淚水滴滴答答地流。
高亢安撫了兩個孩子,舉目四望。怎不見林蘋身影?
突然,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竄到他身前,對他笑著。
他嚇一跳,凝目看去,抹著灰塵底下的五官是如此熟悉,不是林蘋又是誰?
“你你你——”他居然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她附到他耳邊俏聲說道:“公公、婆婆答應幫忙照顧小寶和丫頭,而我,就到南疆看護你嘍!反正也只是幾年時光,很快我們就能回來了。”
“這是流放,去那兒要做苦工,不是開玩笑的!”他咬著牙,低聲道。
“什麼苦工能比在大太陽底下推泥沙、挑磚頭累?”高中的時候,她可是跟過一個水泥師傅打工,砌牆、搭鷹架,她樣樣會,不信南疆的活兒會比當年在工地裡還辛苦。
“你一個女人家——”
“女男平等,大沙豬。”她截斷他的話,又悄悄踢他一腳。“再說我頭髮都剪了,臉還抹成這樣,誰還認得出我?”
“可是……”
“沒有可是。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她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你答應過,永遠不放開我的手的。”
他心痛得好似被一塊大石頭砸中。她真傻,就算是要相守一生的夫妻,也不必為對方犧牲到這種程度啊!
但她笑得那麼得意,眉眼彎彎,哪怕烏雲滿天,她還是燦亮得像顆小太陽。
“走吧!別讓差大哥等太久。”她推著他說。
高亢深吸口氣,用力牽緊了她的手,這回真的一生不放了。
最後,他再舉目望向這群讓他留戀難忘的人,拱拱手。“高亢謝謝了。”
一個春水縣民哭了,第二個開始掉淚,緊接著,哭聲連成一片。
高老夫人腫著一雙通紅的眼,過來拍拍兒媳的肩。“你們小倆口都要注意身體,知道嗎?”媳婦要跟著兒子流放,她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林蘋很堅持,威脅要家法伺候她也不怕,高老夫人才知,真有鴛鴦難離,一生一世這樣的例子。她不忍再阻,便應允了媳婦的要求,心底已經認定了,只要一雙好兒媳平安,把剩下的家產都賣了,將南疆上下都打點一番也沒關係。
高老爺平時管教子孫嚴,這回也難得地開通,但求兒媳無事,當起了散財老爺。
高亢夫妻一步步往南方走,兩差官在他們身旁護著,幾百春水縣民一路相送,幾乎送出縣城。
突然一騎飛來,是春水縣的捕頭,剛接到道臺的諭令,開啟一看,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這事兒得有人處理,但現在春水縣沒主心骨,他便想到了高亢,這位前任青天大老爺應該有本事力挽狂瀾吧!
他捧著書信,老遠就開始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洪水沖垮了安城府的堤防,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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