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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高五的案子封檔,送交知府衙門。
他以為整件事就到此落幕了,想不到知府大人大筆一揮,案子就被駁了下來。
高亢百思不得其解,這樁案子證據如此充分,怎會被打回票?
他尋了柳師爺來問,柳師爺只是苦笑。
“大人可知苦主背後的勢力?”
“咱們今天講的是高五殺人一案,與苦主背後的勢力有何關係?”
柳師爺長嘆一聲。與高亢處久了,他也知高亢是個不錯的人,為官清廉,又沒迂腐氣,難怪縣民個個愛戴他,見面必呼青天。
但高亢會做官,卻完全不會做人。
“大人可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給知府送壽禮、年禮、節禮了?”
高亢有點呆。“你的意思……知府駁回此案,是因為我沒送禮?”
“這只是原因之一。”柳師爺輕咳一聲。“因為大人數次無視知府的壽宴、聚會,早讓知府心生不滿,這回你又大大阻礙了他發達的路子,他不整你又整誰呢?”
“那些飲宴根本沒有請我,我如何去?”高亢覺得很冤。
柳師爺認為高亢很蠢。“大人,做為屬下,奉承並且給上官送禮,這是常情,還用得著人家請嗎?我一個小小師爺都送了禮,也提醒過大人,奈何……小人也沒辦法。”
“你……我……”高亢站起身,在房裡轉了幾圈,頹然長吁。“這一點我會補足。你再說說,我哪裡阻了知府的前程?”
“這樁案子的苦主背後有內相的影子,若能攀上這高枝,連躍三級也非難事。小人曾相勸大人,將此案移交知府衙門,就是想把這個晉升機會賣給知府,可大人你直接判了,讓知府如何想?”
高亢一拍額頭。“他准以為我要與他爭功!”
幸好沒有蠢到太離譜。柳師爺心裡如是想著。
但高亢接著又是一串教人昏倒的話冒出來。
“可苦主有權選擇在哪裡告官啊!尤其這樁案子還是發生在春水縣內,按大周律,本官有權審訊。”
“所以才要大人謙讓啊!”柳師爺有一種想打高亢一頓的念頭。“大人,審不審此案,於你都無干礙,尤其兇手還是大人堂兄,這推託就更有道理了。但知府不同,他需要這個案子支援自己往上爬,再不濟,收點錢等告老也是不錯的,可大人卻一手將人家的希望給砸了,能怪知府發火嗎?”
柳師爺遇到高亢,真是隻有“鬱悶”二字可以形容。
這上司人挺好,也會照顧下屬,把整個春水縣治理得跟人間樂上似的,偏偏高亢在人際這一關完全不行,明示、暗示他都不懂,讓柳師爺不得不嘆息,人無完人啊!
“大人很多想法都是極好的,比如調解委員會,和收養老弱婦孺的‘鄉居’。大人上任一年多,就讓春水縣的人口翻了一倍,每天都有外來的人要移居進來,只為在大人治下吃一口安樂茶飯。大人受到如此愛戴,心裡想必很高興吧?”
柳師爺誇了一半,翻臉又罵人。
“但是大人,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些措施擋了多少人財路?就說調解委員會好了,它是省了老百姓的錢,但虧了狀師們的荷包,他們可是恨死大人了!至於別的府縣人口往咱們這裡移,那更是影響其他大人的聲譽,他們早就想剝大人的皮;大人更好,自動送上門去,他們要不下手,那就是腦袋進水了!”
聽了柳師爺一長串的吼叫,高亢突然有一種很疲累的感覺。
做人難、做官難,原來做好事更難。
來到大周朝一年多,他不敢說竭盡心力,但也算用心做事了,為何還會落得如此下場?
難道要他隨波逐流,做個貪官惡吏,日子才能過得和美?
也許我天生失敗,所以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走在大周,我的結局永遠不會改變。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他以為掌握了幸福,卻發現不過是幻夢一場,這種天堂掉進地獄的失落……他搖搖頭,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頹然往外走。
柳師爺也為高亢遺憾,人做好事並沒有錯,但有時候,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
唉……他長嘆著,目送高亢沮喪的背影離開,心裡也難受。
縣官四年一任,但師爺、書吏、捕快這些人卻可能在衙門裡一待就是一輩子的。
柳師爺今年五十二了,服侍過的知縣有八位,愚蠢的、自私的、貪婪的……什麼樣的爛人他都見過。
只有高亢,讓他既痛心又憐惜,這是個好人,奈何入了官場,做盡好事,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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