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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不好趕的?堂哥交代了,他回來之前得把老屋子收整出來。”
“哎喲,”盧三娘攏了兩隻手在袖子裡,哈了一口白霧氣道,“這事兒不好辦啊!鄉里鄉親的,她要真不走,也不能拿個掃帚攆了出去呀!她不鬧才怪呢!”
阮初心表情淡定地吃著菜道:“她鬧就由著她鬧,再渾的婆娘我又不是沒見過,對付潑婦我有的是法子!理兒在我們這邊,我們怕誰去?原本和離了,她就該回孃家了,賴在老屋子裡住這麼久,論起來該找她要房租才是!念在從前好歹親戚一場,房租我就不收了,只要她乖乖搬了就行了。”
龍氏擔心道:“萬一她就是不挪窩呢?”
“這更好辦了!”阮初心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冷笑道,“堂哥原本就打算把老屋子拆了重新改建,她要真賴著不走,行啊!拆了屋頂拆了四面牆,我看她怎麼住在裡面!跟我耍橫,她還不夠格呢!”
“還是初心能幹啊!”盧三娘忙拿起酒壺給阮初心倒了一杯笑米米地遞到她手裡說道,“這幾年跟著麴塵去城裡真是沒白混啊!說話做事越來越有掌家娘子的範兒了!比個男人還強好幾倍呢!誰家娶了你,那才是大福氣呢!”
一句話誇得龍氏滿臉笑褶,接了話謙虛道:“你家世海也不錯啊!現下幹著魚塘的買賣,收入不錯吧?我聽說劉媒婆差點把你家門檻都踩平了,哎,說定了哪家姑娘,漏個風兒唄!”
盧三娘擠著旁邊那條凳子上的婦人,貼著半邊屁股地坐下來道:“沒有的事兒!劉媒婆是來了好幾趟,可我家世海眼界高,一個都瞧不上呢!一個魚塘買賣算什麼?再怎麼樣也比不過麴塵啊!幫著城裡老爺跑買賣,體體面面的,掙頭也多,我老跟我家世海說,別拉不下面子,去城裡找找麴塵和曲中,都是一個村長大的弟兄,沒有不管顧你的!你說,是不是,初心?”
☆、第六章 陶遠志的媳婦
阮初心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您還別說,三娘,堂哥還真有這個心思,想讓世海哥去城裡幫他。”
“真的呀,初心?那可太好了!”盧三娘笑得合不攏嘴道,“麴塵還惦記著我們家世海啊?真是好兄弟呢!”
“現下啊!”阮初心語調裡帶著一股自豪感說道,“堂哥可不同往日了!他可不再是替老爺跑買賣的夥計了,年前的時候,老爺讓他做了府裡的大管家,夫人還說要親自給他尋門好親事呢!現下人前人後,他可是都是阮大管家了!”
旁邊頓時響起了一片嘖嘖稱讚聲。有阮家長輩感嘆道:“到底還是麴塵有出息啊!當初他賭氣一走,還真走出了點門道來!現下都在城裡當起大管家了,可了不得了!我聽說雅安城那戶龐家家業之大,頂得過整個雅安城呢!”
“我家老爺的買賣何止在雅安城啊!”陪著世海喝酒的阮曲中面泛酒紅地笑道,“往北,京城裡頭,茶坊票號客棧,都有我們老爺的。”
“我說曲中啊!”盧三娘又起身給曲中添了半碗酒笑問道,“麴塵都當了大管家了,就沒給你弄個好點的差事?”
“我就圖跟著我堂哥,沒圖別的!我跟你說,三娘,頭銜大了事兒多,亂七八糟的一堆事兒都要你管,煩都煩死你了!雖說我也升了二管事,可日子沒從前清閒了,反倒不自在了!”
“喲喲喲,該稱呼一聲阮二管事了吧……”盧三娘正要再奉承兩句,卻被身後一個年輕媳婦屁股一撅擠開了,差點絆著條凳腿兒摔了個仰面朝天。她站穩之後,極為不滿地瞪著那年輕媳婦數落道:“荷青,你擠什麼擠啊?沒見我正跟曲中說話嗎?”
那叫荷青的年輕媳婦手裡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回鍋魚,聽見了龍三孃的數落,也不回頭,一邊把魚碗放下一邊回話道:“剛熱好的魚得趕緊端上桌呀!要不然風一吹又冷了!三娘,不好意思啊,回頭再給您賠不是了!”
她說罷,彎腰拽著長條凳的一頭,朝坐著的三位婦人笑臉招呼了一聲兒坐穩了,然後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拽,硬是把自己那圓屁股擠了下去。坐在另一頭的那婦人險些給擠了下去,臉一沉,衝她翻了兩個白眼,索性起身走了。
她卻絲毫不在意,只顧著跟曲中和初心打著招呼,熱情殷切地說道:“那冷菜冷碟的怎麼吃呀?仔細涼了肚子!這魚是我現成熱的,好吃著呢!曲中兄弟,初心妹子,趕緊嚐嚐!”
“這位是……”初心一臉茫然地看著荷青。她有兩年沒回過村裡了,似乎並不認得眼前這位熱情得像壺剛燒開的白開水似的婦人。曲中卻認得,用筷子指了指荷青道:“這是陶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