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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珠聽到他的稱呼,猛地一機靈,只感覺渾身雞皮疙瘩冒了出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尷尬的處境:水溶尚且有四個隨從跟著,遇事尚能抵擋一陣,可自己孤身一人隨二皇子一道,實在難測是吉是兇,只望二皇子能念先前救命之恩,不要過分為難他才是。
他忙接過韁繩,恭敬道:“二皇子,請!”
二皇子翻身上馬,道:“我剛都說了,這趟是密旨,不可露了身份,你張口閉口二皇子,也不怕旁人聽了去?不過,你這一叫倒是提醒了我,你說說,這一路上你叫我什麼好呢?”
賈珠也上了馬,兩人緩緩的騎著,晚春的京郊樹木已長出新葉,官道兩旁的碧綠小草中夾雜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粉紅的、淺藍的、嫩黃的,煞是好看,眠了一冬的蟲兒鳥兒歡脫的叫著,一副生機昂然的好景象,或遠或近的群山層疊,綿延不盡,如潑墨般渲染開去。
按說此等美景當前,賈珠再煩悶的心也該有所緩解,可他的煩惱卻無法宣之於口。原來這二皇子自從出了城門,就開始思量名字,不時冒出一個想法,問問賈珠的意見,賈珠自然沒意見。只二皇子自己不滿意,轉眼又想出一個新的名字,重又問賈珠的意見,翻來覆去直到正午,他還沒確定下來。賈珠又不便打擾他,又不敢不理他,只得敷衍了事,哪還有心思欣賞美景。
正午時分,兩人已離開京城範圍,但還未到天津,只得找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店坐了。這地界能有什麼好東西,勉強填飽肚子罷了,賈珠見二皇子吃的津津有味,也不敢抱怨,又喝了點粗茶,稍歇一會,重新上路。
二皇子吃了飯潤了口,又開始絮叨名字之事,午後的太陽正毒,賈珠被曬得煩躁,忍不住道:“你本名就不錯,何必費勞神想什麼別名?”
二皇子道:“說來聽聽。”
賈珠道:“鍾琮裕,鍾字自然不提,皇家之姓,不敢妄論;琮字乃國之重器,又兼玉之高潔,自比一般祭器高出一等;裕者,五穀豐登、萬民安樂,你貴為皇子,這兩字一個代表朝堂,一個代表民間,可想皇上賜名之時對你寄予的厚望。”
賈珠冒然說出之後,也不去想後果,他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這人趕緊閉嘴,給他個痛快,或讓他清靜一會,或直接下罪,只要別讓他受聒噪之苦。他本來對二皇子的印象相當複雜,狩獵場匆匆一面,只覺得他可憐,後來被水溶一說,又覺得這人小小年紀城府極深。再後來,在水溶府上,他不軟不硬的幾句話,就讓水溶不得不隨了他的心意同去江浙,今兒早上在城門,他又使計讓賈珠跟水溶分開。只覺得他是個很不好招惹的人,一會一個模樣,讓人摸不著頭腦,可不成想,短短半天的時間,這人竟又像個小孩,為一個別名唸叨好幾個時辰,真是讓人吃不消。
二皇子果然如他所願閉了嘴,賈珠轉頭看他,只見他搖頭晃腦,不時的點頭面露讚許之意,賈珠猜不透他在琢磨什麼,索性耳根子能清靜了。
又行了一里地,賈珠突然聽到二皇子滿意的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鍾琮裕三個字實在是妙,妙不可言,我剛想了半天,除了珠字之外,竟想不出一個更好的。珠兒,你說我把這三個字顛倒過來,叫我裕琮鍾怎麼樣?”
賈珠對他徹底沒轍,道:“自然可以,裕兄定下來就用這個名字?”
二皇子大笑道:“你覺得好,我也覺得好,還有比更合適的嗎?”
賈珠笑笑沒說話,他已經在發愁這一路上該怎樣跟二皇子溝通,閉嘴不說話,顯然不行,這二皇子得不到回應,能聒噪死,可這人行事又與一般人不同,兼他身份特殊,賈珠也不敢太過於得罪他。不理不行,理了他更沒完沒了,賈珠眉頭緊鎖的思量著對策,只盼能早點到杭州,見了水溶與朱霆,這二皇子有了說話對像,也就不會再來煩他。
那二皇子沒得到賈珠的回應,不依不撓道:“你怎的不說話,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下來休息一會?我差點忘了,你是第一次出門,想必騎馬累了,我們下來走一回。”
賈珠隨了他只得下馬,二皇子把兩根韁繩都攏在手裡,跟賈珠並排著緊挨在一起,輕聲道:“你心裡定想,這人真是可笑,一件瑣事糾結半天。其實你是不知我心思,我見你在我面前戰戰兢兢,一味敷衍,心裡難過的很,我本不是我初心。其實你不必怕我,若沒有你,我恐怕已喪命狩獵場,哪還有今日?我一直想找機會報答你,只是當時沒問你的名字,後來狩獵場的統領告訴我,你那天曾同水溶一起打獵,出來的時候神色慌張,身上沾了血,馬兒也不見了,我這才知道你是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