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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福在榮國府大門口駕著馬車等著他,賈珠剛出榮國府的大門,轉到街上,就見大雪早已妝點萬家清晨,普綻瓊花豔麗,唯有家家戶戶門口道路被晨起的人掃到兩旁,露出灰青色的青石板路。
他們沿路走出城門,順著官道往南走,官道上的車痕、馬蹄印、路人腳印破壞掉那白茫茫的一片,賈珠見了掃興,放下簾子,閉眼養神。
直到又走出幾里遠,行人漸少,這才見白茫茫的天地間只有他這一輛馬車,路邊偶有一兩棵老樹,枯枝上掛滿雪球,銀裝素裹,一掃冬日衰敗的景象。賈珠滿心歡喜,這幾日的噩夢似乎也被美景一掃而去,只覺得天地間再無這般美景。此時,老天爺似乎聽了他的心意,停了一早的雪又下了起來,如柳絮如散雲,從視窗吹到賈珠的髮梢上。
採松掏出帕子就要幫他擦去,賈珠攔了下來,伸手又接了幾片雪花,待雪化了,留在手裡一顆晶瑩的水滴,才笑著對他二人道:“剛才還抱怨大雪天的趕路,現在見了這美景,值了吧!”
採松道:“爺說值自然就值了。”
賈珠道:“你二人跟著我去蜀中,不比在家裡,恐怕要吃些苦頭。若是到了那邊,過得不如意,你們就回京吧。”
採松道:“爺說什麼話,怎能留你一人在那邊?”
賈珠只願從今以後再也不與那鍾琮裕有任何瓜葛才好,自然是離他越遠越好,只是苦了這兩個從小跟他長到大的小廝。
四人一輛馬車只走官道,晝行夜宿,足足走了一個半月才到蜀中地界,蜀中山多路窄,馬車走的慢的多,又過了十天,才到了廬山縣。
賈珠先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梳洗一番之後,先去驛站取了賈政發過來的一應文書,這才去縣衙報道。
縣衙官員見了他唯唯諾諾,賈珠初時不解,後來才慢慢反應過來,不說鍾琮裕是否暗中有下過旨意,只他本身榮國府公子,在這偏遠之地做個八品的縣丞,也已經很是出人意料。
張福送他們到了之後,又替賈珠買了個院子,置辦齊全一應物件,這才回京都。
自此,賈珠同採松、暖柏在這廬山安頓下來。
第35章 第十八回 賈公子執意入蜀中 北靜王自請理邊防(下)
蜀中山明水秀,自與京都景色不同,賈珠平日裡到縣衙辦差,閒暇時便四處走走逛逛,無家族瑣事所累,無禮儀規範束縛,賈珠只覺得說不出的自在。
他每隔兩日就會收到鍾琮裕發過來的信,他也不拆開,齊整的放在箱子裡,自然也不會回信,既已決定離開,就沒必要繼續有牽連。他想得不到自個的回信,鍾琮裕總歸會漸漸淡了這份心。
十天半月間也會收到賈政的家書,無非囑咐些忠國愛民、用心辦差之類。
直到三月中旬的一封家書裡,賈政說月初時元春被選入宮中,信中多有欣慰之情。
賈珠早有心理準備,可白紙黑字的信擺在面前,難免黯然傷神。
自賈政的那封家書後,鍾琮裕的信也突然間斷了,賈珠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苦澀,本以為刻骨的情意也抵不過兩個月的分別。他同時又慶幸自個的決定,現在多好,每個人都得償所願。
又過了半個月,縣衙接到府衙下的文書,說京中派了大員總理邊境政務,著九品以上官員覲見。賈珠正好是八品,因此也在覲見之列。
原來蜀中以南屬嶺南王管轄地界,這嶺南王雖說臣服於當朝,但只每年進貢,行政經濟自治,並不受當朝皇帝指派,僅為附屬國。因此四川府的軍備防務尤為重要,多派京都重臣督管,又稱節度使。
按說這節度使是一個不錯的差事,可京都眾官員卻人人避恐不及,只因嶺南王不像其他附屬國一般聽話,常發起騷亂。嶺南山多勢險,易守難攻,朝廷雖幾次派兵征討,可都無功而返,最終只能派重兵把守邊境,以防來犯。所以這蜀中節度使實為出力不討好的差事,一個不慎還會丟了性命,只是不知這次是誰惹了皇上不悅,被派了過來。
賈珠穿了官服,同眾官員一起等在督府衙內,只見一人身穿四爪白蟒袍,頭戴雙龍戲珠銀帽,面如冠玉,目似點漆,可不正是水溶。
水溶笑盈盈的同眾官員寒暄一番,晚上會宴時,單獨點了賈珠坐他旁邊。
散宴後,水溶留賈珠在節度使府,待房內只剩他二人之時,水溶才拉著他的手,柔聲道:“你一聲不吭的來這邊界,可把我擔心壞了,我細問過世伯,才知是你自個的主意。我初時不解,你與皇上情正濃,怎會突然有此提議,後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