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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不以為自己待在他身邊能發揮多少規勸效果。不了,她沒那麼偉大,也不願陪一名黑道份子風光;她只能宣佈自己的失敗,他當真如所有人所言的無藥可救。
她好難過……
“喂……”虛弱的惡氣由昏迷在床的男子口中發出。
她拭去不知何時又流下來的淚,移到他身邊。
“要喝水嗎?”手捧水杯,看著他乾裂的唇。
連喝了兩杯,他半撐起自己,問:“我睡多久了?為什麼全身痛?”
“三天了,你一直髮高燒。”她淡淡說著,無法再付出理所當然的親切。
他甩甩頭,努力想由渾沌中理出一些什麼,也想甩掉全身虛脫的無力感。
“三天?那我必須趕回高雄了,有一批海洛英會進來……”
她站起身,走到視窗。
“我不想聽這些。如果你仍是要說,我會報警去抓你們。”
她冷淡的口氣激怒了他。
“你在與我鬧什麼?三天前你還鬧不夠呀!”他可以忍受她的大哭大叫,卻無法容忍她把他當陌生人看。
“過來,我要與你說話!”他命令著。
她搖頭。
“明天你體力應該恢復得差不多,可以走了。我想,以後你也別來找我了。等一會我出去買食物,會順便去把你存在我這邊剩下的八十三萬提出來給你。原來我以為那筆錢可以用來當你的創業基金,不過,我想不必了,反正不管你多麼會花錢,總有法子去得到更多。何況,非親非故的我,也沒有資格幫你保管錢。”
“你什麼意思?”他叫。
“我不與混黑道的人來往,我不認識一名叫紀衍澤的未來黑道大哥,一名毒販。”
她是說真的!這個認知再度侵襲他的腦袋,不知是驚是怒,幾乎沒讓他又昏了過去。
“你看不起我?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我有不偷不搶!”
“再怎麼說都沒有用,販毒的罪惡又哪裡少於偷搶拐騙?我不想再與你說了。只要你的雙手不乾淨一天,我就看不起你,不管日後你會成為什麼‘大亨'級人物,我都看不起。”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啦!?”他受不了她的冷漠疏離。他的努力全是為了要做給她看,如果他的功成名就只會使她看不起他,那他努力了又有什麼用!
三日來不眠不休的疲憊已使她憔悴不已,她並沒有太多的力氣再與他戰上一回合,而他的體力相信也負荷不了,她靠在窗框上,無力道:“我要你有堂堂正正的人格,願意腳踏實地的工作,賺取錢財與你所要的功成名就,並且不以危害世人為前提。白手起家並不可恥,不能成為鉅富也不怎樣,重要的是我要你心安理得的花用每一分你賺來的錢,不要崇拜什麼黑道道義,而忽略了你亦是社會的一份子,理應盡你一份公德心——我不要再說了,反正你什麼也聽不下。我對你而言,除了是上床、結婚的物件,其他什麼也不是。如果你上臺北是為了這兩件事,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會與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上床,也不會嫁給一名混黑道的毒販。”
閉上眼,以為接下來會是他的咆哮,但沒有,也許他氣壞了,體力太虛弱所以又昏了過去。
“夕汐。”沉重的鼻息吹拂在她臉上。
她睜眼才發現他竟然拔掉針頭,下床坐在她面前。對這個男孩縱使傷心絕望,卻仍關心他的病體。
“你回去躺好……”
“你真的痛恨我走向黑道嗎?”
她點頭。
“但,那讓我有成就感。”
“那我無話可說。”她捂住臉。
“我真的想娶你。你是我這輩子決定要娶的人。”他拉下她的雙手,眼光深邃且思量。
“我不會嫁給你。”
“你不愛我?”他逼近她臉問。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進行到愛不愛的問題上。何況,現在的你萬萬不可能讓我傾心。你讓我好心痛、好失望!”她凝視他鬍渣滿布的面孔。這張年輕的臉,有著慣常打架滋事累積出來的戾氣,江湖味十足,淪落得令人心痛。
“如果……我不走那條路,你願不願意嫁我?”他不要她走出他的生命,不要她決然與他劃下楚河漢界,為了這一點,任何快速得到的成就感都可以放棄。他才不管什麼社會公義不公義、善良風俗那一套,他只在乎眼前這個女人。他沒有是非的認知,因為在他看來,社會對他並不厚待,全世界更是一團烏煙障氣,法律早已被人玩弄於股掌間,他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