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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聽你講古下去,什麼驚喜都泡湯了,你真是懂得浪費我的時間,走吧。”他擄了人往大門走去。
待菲開啟了大門,她瞠大了雙眼低叫:“那是什麼?”
一架大紅的直升機上頭綴著玫瑰與綵帶,正往他們的庭院降落……
他得意的大笑:“咱們的禮車!”
——二月二十一,深夜十一點半。
這真是瘋狂的一天!一輩子沒過過生日,第一次慶祝居然是這樣的,我——不知該怎麼形容。
重要的是,我結婚了,在今天,我三十歲的生日。
什麼人來了又去了?我不知道。
幾時換上了禮服?我也不知道。
黑壓壓的、動來動去的物體是人還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一閃接著一閃的鎂光燈使我張不開眼,只得將臉埋入那個據說是我丈夫的男人的胸膛中。
在我回過神時,我聽到他給了我三個承諾:第一,從今以後與我長相守,情比金石堅。
第二,所有財產(包括他)全登記在我名下。
第三,他要讓我成為全世界女人妒羨的女人。
我感動於他的熱情,但並不想要他這樣宣誓。
我哭得妝都糊了,而他每一個行動都令我哭得更悽慘。我想,全世界沒有比我更醜更不進入狀況的新娘了。
他向所以人說著我們十七年來的種種,列出了無數條他無法不愛我的理由。
“今天,你們或許會說她是個飛上枝頭的幸運女子,是個好命的灰姑娘,但你們絕不會知道當理所當然要對我好的父母也吝於施捨溫暖、置我死活於不顧時,居然有一名小小女生不斷的貢獻她的錢與便當,無法坐視我飢餓,不管我怎麼欺負她,她依然善良的待我——十七年來,我只有欠她,我的世界也只為她轉。她不是幸運的女人,我才是那個幸運的男人。”他說。
然後,我便哭得他衣服溼成一片。到現在,我的眼仍紅得不能看,也痛得要命。
如果再多來幾次,我想我會提早去見上帝。
腦袋仍渾渾沌沌的,趁他在洗澡的空檔,我才有機會記下今天的感受,並且一一回想今天的種種。
以後,得與他當個飛人了。他在大陸、香港那邊都佈置好了屋子,有些產業也要轉回臺灣。我已無須再等待,他已向世人證明了他的成功。
我的等待已經結束了。
重要的不是他有多成功。我一心等待的,是他的——放下。
世人的評價是他的包袱,如今他已放下,所以我也結束了等待的歲月。
未來不見得是平順的,即使那男人發了誓言要待我如女王似的,不過以他的霸道,加上我的嘮叨,我想恐怕是難了;而我正殷殷期待著。
喔!他已向我走來,嚷嚷著要過洞房花燭夜,我得快些收筆,這個霸道的男人最痛恨我面對他時心不在焉忙於他事了。
十二點整了,我正式步入三十歲,生命的歷程也步入另一起始。
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首先我得先安撫我那個半醉的丈夫去了……
我的志願
“我的志願”,你我打小至少寫過一次的作文題目,此刻拿來作標題,還不如拿來懷古,看起來比較不會那麼落伍對吧?!
可是既然我的志願立定於年代頗為久遠的高二時期,那麼,此刻再拿出來大作文章,似乎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是吧。
高二時,我下了一個決定——這輩子若當不成小說作者,至少要當一名漫畫女工。之所以會覺得漫畫比較簡單,是因為高一投稿校刊,初試啼聲成功的,即是一幅短篇漫畫。然後,高二開始,便以文章四處投遞,偶爾好狗運的教某些編審人員相中我那些無病呻吟的青澀作品,便立定了想當作者的念頭。
當文字工作者或漫畫人員——便成了我人生路上至高無上的夢想。即使曾經窮到身無分文、加上機車又故障的那段日子,支撐我的,仍是這二項遙不可及的夢。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明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偏又愛'犬肖'想兼俱的美夢。我開始當作者之後,從無一日或忘另一項志願。想、想,想得只差沒讓口水氾濫成災。但已不是畫漫畫,而是改了個方向,想學人家畫出一些美美的封面。我最高的夢想是為自己畫封面,雖然那時候我甚至不知何謂粉彩,何謂速繪紙……
打定主意的我,向來不擇手段。於是項姐成了我荼毒的物件。借看畫稿、詢問紙質及用色,再加上買了不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