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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擋著……你們!”他回頭看看,突然間落淚道,“為什麼我扶的卻是個男人!”
以開天雷的聲勢,不僅不能將李響之流嚇退,更連那書呆子都搶上來送死。唐追心中的震駭無以言表,冷笑道:“你們真不怕死啊!”
舒展結巴道:“我……我們不怕死……怕死事不成……事成不肯藏姓名……”他腦袋一時都木了,便順著話,溜出半句元稹的《俠客行》。當此關頭,舒展說話還這般押韻,簡直便是在火上澆油。
唐追怒道:“大好性命無端端為一個陌生人斷送,你們還真是講義氣啊!”
舒展這時腦子多少活絡了過來,道:“我……我們與他講……講的什麼義氣?又不認識……我……我叫舒展,他叫常自在……”他原來是想起上一句說,不肯“藏姓名”的。
唐追簡直氣得七竅生煙,喝道:“多嘴!”
只見常自在猛地將舒展一掩,大氅展動,三道金光閃爍,盡數射進他的毛裘。毛裘猛地膨脹,裡邊叮叮噹噹金聲大起如暴雨,常自在的臉色瞬息萬變,待到金聲漸止,吐出一口血道:“早知道,便跟餘老頭多學兩天了!”
那九弟訝道:“九曲融金大法!你竟是餘老人的弟子。”常自在笑道:“那老不死……”他話未說完,又是一口血嗆出,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撲倒。舒展大驚,將他翻起一探,所幸還有鼻息。|Qī…shū…ωǎng|李響道:“舒展,你扶他到一邊去!”
那九弟顫聲道:“你們……你們走吧……別管我了!”葉杏沉聲道:“方才是你救我們,現在如何叫我們丟下你不管?”
那九弟道:“我……不用你們救。”李響冷笑道:“你是覺得,我們救不了你吧。”那九弟黯然道:“就算追哥手下留情,容我逃走,可是天下雖大,又有哪裡能逃開唐門耳目。到頭來,終究是在劫難逃罷了。”
他本是唐門的重要人物,自幼得長輩賞識栽培。可是越長大,心中卻越不快活。唐門子弟生為唐門人,死為唐門鬼,許多人終其一生,娶妻生子,都未能走出唐家堡半步。不能出堡又能幹什麼?便是不斷地練手法,創暗器,準備去攻打世仇雷家,準備去進攻中原武林,在一輩子的準備裡,變老死去。
也有人走出唐家堡,可是這些人便如唐追一般,來到外邊,莫不是身具任務,刺殺追擊、來去匆匆;又或者臥底江湖,湮沒於人海。這樣的日子,他自小看人家過了二十幾年,能獨當一面後,又自己過了近十年,終於忍無可忍,放下任務,逃出唐門。
逃出來又怎樣呢?唐門經營幾十代,怎容他一個小小子孫挑戰唐門權威?他一天活著,唐門的人就一天找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對於唐門子弟來說,這真的是從一生下來,就已經定好了的命運。所以當他在長安城大雁塔看到唐追向自己走來的時候,就知道已經無路可逃了。
他顫聲道:“沒用的……我……我消滅不了唐門……”他這話說得大逆不道,旁邊的追哥悚然一驚。可是這個想法卻真的是他在逃亡路上不止一次想到的問題:如果他能瓦解唐門,並因此獲得下半生的自由——那麼,可能,他真的會毫不猶豫地向生他養他的家族下手的。
他道:“只要我滅不了唐門……我就一定會被它毀掉……”
李響低下頭,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不是簡單的勸解能夠起到作用的了。他的血從他的手臂上、腿上流下來,溽溼了他的衣褲,這使得他的臉已經有些蒼白。葉杏緊緊地扶著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場談話或者賭鬥。
那九弟道:“所以……你們走吧……你們不需要面對唐門,你們應該能……選擇自己的路!”唐追冷笑道:“聽到沒有!我也可以不再計較你們的冒犯。馬上滾,那個使盾牌的小子還有救!”
李響驀然抬頭,咬牙道:“你毀不了唐門,我也毀不了錚劍盟,葉姑娘無法勝過金龍幫,舒展更滅不了七爪堂,常兄弟無法救出重耀……每個人都一樣,與那些勢力相比,我們每個人的力量都太小了。小到我們的反抗,都顯得如此可笑。可是如果我們團結在一起,會不會有所不同呢?會不會有一個新的江湖在等待我們?在那兒,善惡有報,人人平等;有一種對錯,超越人情、規矩、勢力、現實而存在;你可以活得很有尊嚴,也很快樂,因為在那兒,沒有人能逼迫任何人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一切的路,由你自己選!那是一個造反的江湖,自由的江湖,反骨讓每個人都敢於表達自己的意願,而每個意願,都成為別人不能忽視的聲音。”
葉杏和舒展身子一震,心有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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