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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草坪無邊無際,到了夜晚,便會隱匿在黑暗中,與天際連成一片。而頭頂明月高懸,繁星幾點。天空中,墨藍與稍淡些的顏色分出層次,偶爾會有流雲飄過,只讓人覺著賞心悅目。若是月光足夠明亮,便會隱隱約約望見草原的邊際。
在這樣一個廣闊的空間裡,只會感受到世間的廣褒與人類的渺小。
阿荇經了兩世,卻從未到過草原,本該對草原奇景感到興奮的她卻實在無法提起絲毫精神。因為——許是太勞累,又許是受了涼,當晚阿荇發了熱。
她只覺得渾身疼痛,腦袋又暈暈的,一時便說起了胡話,說得夠了,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宋影見她這般模樣,一時喃喃“阿孃我好難受”,一時又在質問誰“為什麼要退婚”,整個人混沌不清,自己隨身包裹裡並無藥物,便只有拿了清水喂她,又寬慰了她許多話,只盼她能早些好起來。
阿荇整個人燒得有點暈,自然是聽不見宋影都寬慰了她些什麼,她只隱約覺得有人在自己身邊,下意識地便伸手抓住,低低地喚了一聲“阿孃”。
阿荇整個人燒得像火爐一般,漸漸的聲音也小了下來,似是再沒了力氣。
宋影怕她將小命交代在這兒,決定尋些草藥來給她吃,又不敢任由她一個人呆在這裡。草原看起來平靜,實則危險重重,他有太多顧慮。
但阿荇的病情越來越重,再不想些辦法,怕是真的要將小命交代在這兒了。
想了想,宋影嘆了口氣,他俯身抱起阿荇放在馬上,讓她趴在馬背上,又燃起一支火摺子。他滅了篝火,便牽起韁繩往北走去,希望在沿途能遇見些清熱的草藥。
草原上多草而少樹,沒有枝椏來扎火把,他只能藉助火摺子微弱的光亮來尋草藥。
行了許久,終於被宋影找到一些有祛熱功效的不知名的草,當地的牧民常常用它來治療發熱或是風寒,也幸而是宋影,若是今日陪在阿荇身邊的是別人,興許便不會認識這種草。
宋影將那些草拔了,拿水仔細地衝洗掉泥土,捏出汁液來喂阿荇。
那草的汁液極苦,阿荇不願吃,一喂便哭,宋影哄了許久,才勉強吃完了那些汁液。
而一株草只有極少的汁液,所以宋影又沿途走了許久,採了許多株,一株一株地捏出汁液來喂阿荇。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夜,阿荇終於退了燒,宋影也終於鬆了口氣。他將蓋在阿荇身上的自己的衣服攏了攏,便在阿荇身邊閉目養神。
後半夜裡,阿荇是被宋影叫醒的。
她第一反應是便是望向宋影,迷濛的睡眼中滿是不解。
懵了片刻,她終於想起自己與宋影正在去漠北的路上。
“阿荇,快起來。”宋影素來沉靜的聲音難得透露著急切。
阿荇只略微滯了一滯,便立刻聽話地站了起來。
今晚的月色並不如何明亮,所以周遭景色暗淡一片。而不遠處的黑暗中,隱藏著幾十點熒綠色的亮光,那是——
“那是狼群。”宋影的話證實了阿荇心中的猜測。
阿荇心中一沉。
作者有話要說:
☆、017 狼群·上
阿荇數了數那些綠光,兩隻便是一匹狼,那麼包圍他們的這支狼群,少說也有十幾只狼。
草原上最兇狠的動物非狼莫屬。它們兇猛異常,又總是成群結隊出沒,所以,落單的行人若是在草原裡遇上了它們,多半隻能凶多吉少。
馬噴著鼻息,在篝火旁焦灼地原地踏步,似乎非常害怕。
宋影一手牽著馬的韁繩,舉著一支用草杆攢成的火把,一手執著一柄長劍,劍身映照出腳邊熊熊燃燒的篝火。
阿荇認出那是他平日纏在腰間的軟劍。
狼群許是忌憚這簇篝火,故而只是遠遠地將他們包圍,暫時並未發動攻擊。
阿荇迅速蹲下身,從篝火裡抽出些比較長的草杆,結成一支火把,與宋影背靠背立著。
“宋影。”阿荇雖然退了燒,但身體依舊虛弱,腳下虛浮,頭也暈暈乎乎的,你能將它們都殺死嗎?”
“很難。”宋影沉靜的聲音從阿荇背後傳來,“如果有弓箭或是飛刀就好了。”
“你不是武林高手嗎?”阿荇訥訥道,“你能飛簷走壁,那你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嗎?”她踢了踢腳下,“喏,這裡有很多草杆。”
宋影:“……”
頓了頓,宋影才道:“你想多了。”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