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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靜靜地看著少年鬆開自己的手,牽情絲一揚,纏住陡削山壁上的一株枯樹。慢慢地順著絲線虛懸上爬,爬了十丈左右,又停下來,努力不留痕跡地自山壁上垂落的長藤間小心翻找,不由含笑點頭。
一陣寒風吹過,溼冷微瑟,少年額上卻泌出細細的汗珠,不知是急是累。枯樹上滴落的寒露打在他眉間,順著細緻的鼻翼滑落,沾上薄紅的唇,少年開心地笑了起來
——眼前,掀開的蔓藤後,正露出一個風|穴。
雁蕩向來以峰、洞、巖、石、瀑、潭、嶂最為奇觀,素有無山不洞,無峰不奇之美譽,古洞石室,越是無人處越可相尋。此個風|穴顯是早遠前為海水沖刷,復為山風吹擊而形成的,雖不太大,不過容兩個身形也不太大的人,足夠了。
鬆開牽情絲,少年跳回地面,也不多說,直接攬住葉凡,再次順著牽情絲往上攀,到了風|穴所在處,順手將葉凡塞了進去,又將蔓藤拔回原狀,自己卻跳了下來,繼續奔遠。
大約奔三四里,量著差不多了,再遠就來不及回身,當下又遣原路返回,趕在追兵未到前,攀上風|穴與葉凡匯合。
他這次一路逃來數番故佈疑陣,追兵們以藏獒追蹤,常被引入岐途,於是有了先入為主的意念,循跡而來見他們半路不見,多半隻會當他們又換路逃跑,不相信他們會在半路停下。
坐在風|穴內的葉凡早已揮開蛛網沙塵,清出可坐的地方。他被少年這般拉上跳下東奔西走了半天,衣衫凌亂,鬢髮微散,也顧不得潔癖什麼。少年回來後,自蔓藤間透入的微光,看見少年雙頰泛紅,鼻息沉重,知他拉著自己這個重他許多的成|人避敵,內力消耗過多,心下憐惜,自袖內尋出汗巾為他拭汗。
少年大刺刺地傍著葉凡坐下,乖乖地任他擦著,微粗的布料拭過嫩頰,帶來糙痛,卻有著絲綢絕對比不上的溫馨感,心下微動,不由睜開眼,看向葉凡。
“辛苦你了。”葉凡含笑收起汗巾,瞧了眼洞外,劍眉一挑。“不過你該不會想一直躲在這裡吧?”
“當然不會!”少年不悅葉凡對自己的小瞧。“這只是權宜之計,我在等天黑,等他們點燈。當他們點燈時,就是他們視力不足之時。到時我滅了他們的燈,尋兩個身形與我們相近的人,換上兵服,就可以冒充他們逃離雁蕩。”
“哦。”葉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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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蕩中麓,徵為軒轅帝暫時行宮的錦繡山莊內,重兵層層,氣氛低凝。軒轅帝的寢宮卻是時不時便有人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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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宮中龍涎吐香,紗簾重重,紗簾之後的軒轅帝一身明黃錦衣,髮束龍冠,本是雄姿英發,斜倚著錦榻卻失去三分氣概,不住咳著,病體欠恙。
“你們又追丟那個少年。”
輕描直述的問話,下跪著的男子額頭冷汗直泌,嘴巴發苦。“臣下……失職,有負職守。”
“第七次了……”軒轅帝搖了搖玉扇,微風輕動,直如地獄陰風。“再給個原諒你的理由吧。”
“臣下……臣下……”男子汗下如雨,吶吶無法成言,能說的理由在前六次已經說完了,連自己聽來都嫌羅嗦,皇上耐性再好也無法容受這一再的失職吧……早在第一次追丟少年時他就已經有捨命的念頭,能拖到現在也是難得。
坐在簾後的軒轅帝微抬扇子,小心地打了個哈欠。
“沒話說了?”
“臣……無話可說,甘願領罪。”男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唯一能說的話。
軒轅帝打量了男子片刻,突然笑了出聲。“罷罷罷,再原諒你一次好了。你是說,少年今次已經失蹤快一個時辰了。”
“是的。”男子不知皇上為何突然原諒自己,不會是想變著法子折磨人,心下更是寒意橫生,周身涼透。“臣下自他們上次失蹤之處尋起,來回巡邏三遍,卻始終未尋出其他形蹤。據臣想,他們可能是在半路上躲起來……”
“這種事還要現在才想到。”軒轅帝小聲咕噥了下,又咳了聲。“那你作了什麼吩咐?”
“臣下已加派人手……”
“蠢材!”軒轅帝終於忍不住罵出口,又馬上搖搖扇子掩飾失態。“……之前吩咐你尋找的人找齊了嗎?”
男子不知自己哪裡又惹怒了這位皇上,又是可憐又是無辜地看著紗簾,小心道:“找齊了,共找了六個與那兩人身形相似計程車兵。”
“好,等天色一暗,就將他們混入軍中,放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