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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婉低下頭去,專心磨墨,不再說話。
万俟雅言看著陶婉想了半天,起身,走到身後掛在牆上的地圖前,盯著地圖看了許久。
第九十四章
沒有華君的乾元殿的夜晚顯得格外空寂。
万俟雅言一個人睡不著,讓人去酒窖取了酒,她提著酒晃到太極殿躺在積滿白雪的房頂上一小口一小口地灌著酒。耳力極好的她,連太極殿裡的呼吸聲都能聽到,躺在這裡,與華君也就隔了層琉璃瓦,她能感覺到華君的存在,原本空蕩蕩的心頓時又充實溫暖起來,她抱著酒罈子,合上眼,就這麼在雪裡睡下了。
華君的旁邊睡著熟睡的万俟珏,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盯著蚊帳頂,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發現自己不懂万俟雅言。兩個人相互瞭解,比共經生死還要難。或許不是不瞭解,是無法認同万俟雅言乾的那些事,更無法理解万俟雅言明知她不能忍受万俟雅言與別的女人上床卻還要去染指別的女人,還是用□那種極端的方式。同樣是女人,就算是見到不相干的人被強X,也會義憤填膺、滿心憤慨,更何況這個施暴的人還是與她拜過天地成親、許諾要生同眠死同衾的人。若万俟雅言見到美色禁不住誘惑與人滾到床上去,她或許還能騙自己一下去當成万俟雅言禁受不住美的誘惑,那樣被背叛的還只是她們的愛情,可強X這種事,還強X得這麼理直氣壯,万俟雅言置她這個髮妻於何地,置她万俟雅言的道德人格、人品又於何地!內心骯髒,有再強的能力、才華,穿再華貴的衣服戴再華貴的首飾也遮掩不了那滿心瘡痍醜陋。華君的傷心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背叛,而是万俟雅言怎麼就成了這麼一個人!万俟雅言幹出這種事,比她被背叛還要痛心。有些事,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做的啊。生命是可貴的,可有許多東西比生命更可貴,沒了那些,再美的生命也不過是一堆糟糠。人若沒了那些,與禽獸有什麼區別?
半夜,下起了大雪。
万俟雅言的身上覆了厚厚的一層雪,雪裹在身上,化成雪,滲進衣服裡,冰涼。万俟雅言被凍醒,全身僵冷。她露在外面捏著酒罈口的手指被凍僵在罈子上。以前練功的時候,師傅也讓她這樣躺在冰天雪地裡睡,這樣在熟睡中,因為寒冷會不自覺地運功禦寒,從而養成時刻保持真氣在體內遊走的習慣。這樣,別人一天只練幾個時辰,她是十二個時辰都在練功,進展自然比別人快,成就也會比別人高。只是如今她元氣大傷,功力受損,在冰天雪地裡躺久了,難免有些受不住。万俟雅言運功兩週,讓身體緩了起來,手也能動了,積在身上的雪全部融化成水把她的衣服滲得溼透。她緩慢地起身,躍下房頂,朝太極殿裡走去。原本她打算只是看一眼華君就走,可當她站在床前,卻看到華君滿眼是淚地扭頭望向她。她低聲問道:“你怎麼哭了?”她冷得“噝”地吸口冷氣,說:“我冷。”
華君坐起來,用力吸吸氣通了通那被堵住的鼻腔,說:“出門直走,右拐,朝前,經過一道宮牆便是乾元宮。有人會伺候您,慢走,不送。”她見万俟雅言渾身溼透冷得直哆嗦,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苦肉計嗎?這時候在她這裡不適用。
万俟雅言輕輕地點了下頭,說:“你別哭了。你心裡難受只管衝我發出來就是——”她的話頓住,偏了偏頭,說:“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轉身,出了太極殿。沒有華君的乾元宮不是寢宮不是家。万俟雅言也沒心情回去,又去酒窖里弄了壇酒爬到太極殿的房頂上坐著喝酒。一直到天亮,她才晃回乾元宮,扒光自己泡進熱騰騰的浴池裡,等身體泡暖和了,她才從浴池裡起身,洗漱過後,來到書房站在那地圖前。過了黃河,是荊州,徐州、充州相連,後方有青州,得東萊、長廣、泰山、東莞、琅琊、魯、高平等諸郡。這是一片犄角地型,有黃河與大海的天險作防盾,只需守住南面的幾座重鎮便可。它東面臨海,西北面是黃河,若退可往北可撤回幽嵐城或往東可避退外海,若進,則是俯瞰南朝之勢。就地勢來說,是塊可攻可守之地。她如果想謀這幾塊地,目前有兩大問題。一是,她要奪的這幾塊地離南朝都城建康極近,就隔了幾郡內座城的距離。那地方有動靜,劉宋的大軍很快就會撲過來。爛船也有三寸丁,南朝再弱,調個七八萬、十來萬的軍隊還是可以的。現在幽嵐城裡的所有兵力加起也不過一萬,就算加上虎牢城、洛城等諸城的兵力,也不才五六萬。虎牢城等諸城的兵還掛著朝廷的旗幟,若動兵,勢必驚動朝廷。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她幽嵐城的兵力上,怎麼擴張她底下的兵力。她調走朝廷的兵又要怎樣才能瞞天過海?又如何應付南朝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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