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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則必須張揚,自己也是要推銷的一部分。要學會包裝。只有予人信任,才能取人錢財。幹任何事情都要出奇制勝,不能循規蹈矩。領先一步,才能比別人賺更多的錢。商人還必須有永不滿足的性格。征戰商海,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旦安於現狀,就會被時代所拋棄。餘世傑裡裡外外像換了一個人,作為公務員的餘世傑已經不存在了。
他所有的服裝都從香港的名牌專賣店訂購,襯衣永遠熨得服服帖帖。每天早晨都讓髮型師把頭髮吹得一絲不亂。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餘世傑變成了一個風流倜儻的商界大亨。
餘世傑認為金錢不過是銀行賬號上顯示的數字,總不能開啟保險櫃讓客戶看自己有多少錢。只有顯示出實力,做生意才能事半功倍。他從不吝於花錢,商人就是要能掙會花。一臺全新的賓士500黑色豪華房車更是增加了餘老闆的威儀。車牌號碼是廣東人認為最吉祥的五個8。
龍口電子廠使餘世傑迅速完成了原始積累,但要憑這點家底實現餘世傑的抱負,卻是杯水車薪。
任何商業活動都是一種資本再生的過程,要想取得超常的發展,必須有打破常規的思路。
因為,任何一個行業的暴利階段都很短,殘酷的競爭會使很賺錢的行業很快變得不那麼賺錢,直到勉強維持。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小商販終其一生只能守著一家小雜貨店苦熬,而不能發展成為連鎖超市的原因。
餘世傑深諳其中的奧妙。他從來都不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並且不只用自己的雞生蛋,還是慣於借雞生蛋。
餘世傑的第一步棋是向銀行借錢。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中國大陸銀行的審貸手續非常寬鬆。
憑著龍口電子廠的商譽,貨如輪轉的繁榮和餘世傑在鹿港金融界的關係,源源不斷的貸款流到了龍口電子廠的賬戶上。
長袖善舞,多錢善賈。
有了錢就有了一切,餘世傑也有了大展宏圖的資本。
餘世傑的第一個目標是在鹿港建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
當時的鹿港已經撤縣建市。但城市的功能卻還相當脆弱。
一座城市代表著文化,更代表著歷史,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鹿港因其發展速度太快總顯得有些土頭土腦,不能完全洗掉暴發戶的痕跡。
偌大的鹿港連一座像樣的涉外酒店都沒有。
餘世傑認為星級酒店是現代城市的一種象徵。
每次餘世傑出差,都要住當地最高檔的酒店。
其實酒店是人的居住環境的一個大倒退。
人自從走出山洞以後,對居住環境的私秘性要求越來越高,人所追求的是“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是背山臨水,是獨門獨院。
但酒店卻把有錢的旅人趕到一塊兒,讓他們像蜜蜂一樣門對門,家挨家。只是提供兩張床,一些擺設和傢俱,一些生活用品,卻收取每天數百元乃至上千元的高額費用。
但餘世傑覺得發明豪華酒店的人簡直是商業天才。
酒店的不可替代,不在於它為人們提供了餐飲和娛樂的場所,而在於它為商人提供了表明身份的名片,提供了社交氛圍。
這也是為什麼即使有辦事處,商人的商務活動也大都是安排在酒店進行的原因。
第一次去北京的時候,餘世傑在天壇東里的一家地下人防工程改建的招待所捱過了三天兩夜,每天早晨,他走出房間,彷彿老鼠鑽出地洞,來到大街上,才有一種回到人間的感覺。
但當餘世傑以餘老闆的身份再進北京,住進北京貴賓樓飯店,清晨拉開窗簾,遙望長安街上的車水馬龍和天安門廣場獵獵飛舞的國旗,則令他平添指點江山的氣概。
人的處境不同,對世界的看法也會不同。
乞丐會對冰天雪地充滿幽怨,富翁則覺漫天飛雪詩意盎然。
“看來,只有中產階級眼裡的世界才是真實的。”餘世傑深有感觸。
餘世傑建酒店走的是一條捷徑。他瞄上的目標是在建中的鹿港華僑大廈。
華僑大廈曾經是鹿港市的市長工程之一,雄踞鹿港市最繁華的中山大道。
第一屆鹿港市華僑懇親大會舉行的時候,散居世界各地有錢有勢的鹿港僑胞都衣錦還鄉,他們看到鹿港市沒有一處像樣的接待場所,便向市政府當局提出建一座華僑大廈,作為鹿港市華僑的永久性活動場所,平時也可向客商和旅遊者開放,建成一座涉外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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