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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種萍水相逢的關係並不可靠,但算作半條路是可以的,關鍵時刻好過沒有。
“但是你此次旅行如果單純是為了求財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中年漢子給我潑了一瓢涼水。
“為什麼?”我有點急了。
也由不得我不急,不是為了錢我離開設計院幹什麼?說實話,我想著來深圳的直接原因就是為了錢。前面說了,我在馬鞍山鋼鐵設計研究院工作,不僅我在設計院工作,我老婆也在設計院工作,夫妻倆一個單位,我在情報所,老婆在自控所。包括複用二底圖在內,老婆一年差不多出三百張甲A圖紙,相當能戰鬥了。而我當時已經是“高產作家”。情報室規定每人每年的編寫或翻譯量為六萬字,我實打實要完成幾十萬字。就這樣,夫妻倆合起來還是“二百五”,我每月工資125元,老婆也是,加起來正好250。“二百五”在我們那裡是罵人的話,不吉利,但如果是我一個人能拿這個不吉利數,我就不會這麼急著“下海”了。
作者自傳4
當時我那個小家庭是四個人生活。除了夫妻二人外,還有兒子和保姆。保姆除了吃喝穿用外,每月還要領工資。剛開始是45,後來漲到50,當時對我來說是筆不小的開銷。窮則思變,首先想到的是“靠文吃文”,投稿,幾乎每月都有一兩篇文稿見刊,至今我的家中還保留幾十本《鋼鐵》、《耐火材料》、《工業爐》及安徽、江蘇、湖南等省的某某冶金雜誌,上面都有我的“大作”。後來覺得投稿不過癮了,乾脆寫書,日以繼夜地幹了3個月,每天7頁稿紙,我寫老婆抄,用標準的繪圖仿宋體抄7頁,老婆也不比我輕鬆多少。拿到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從銀行匯過來的2000多元稿費,我們夫妻二人加上兒子和保姆,將錢攤了滿滿一地,充分享受一把電影“百萬英磅”中亨利亞當的喜悅。但這種事不是常有的,要想徹底改變經濟狀況,惟有“下海”。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是馬命,總是要跑的,不跑反而會把你憋死,遲跑不如早跑。”中年漢子說。
聽了這最後一番話,我如墜入雲裡霧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發現幾乎所有看相的算命的都這樣,一是從來都不把話說死,總是留有餘地;二是同一番話能有多種解釋。現在想想,看相算命的其實和當前的股評人士差不多,怎麼聽都有道理,什麼結果他都不算錯。但那時候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是決心已下,開弓沒有回頭箭,一直往前走吧,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而我現在的“路”就是蔣大哥這半條路。
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蔣大哥打過去一個電話。想著反正已經被拒絕兩次了,再多一次也無所謂。我暗示自己相信那個中年漢子的話,關鍵時刻總會有貴人幫我的,祈禱著奇蹟發生,祈禱蔣大哥不要像章一民和鄭康平那樣不加掩飾地一口拒絕我。
謝天謝地,蔣大哥還真接了我的電話。說:我太忙了,沒辦法過來接你,你自己坐幾路幾路中巴,到什麼什麼地方下車,來永安商場找我。
蔣大哥的態度大大超出我的預期。我簡直就是喜不自禁,馬上拖上行李,按蔣大哥指定的路線擠上中巴,走了很遠很遠,顛簸了很長很長時間,才到了位於蛇口太子路的永安商場。
那時候深南大道正在修建,行車特慢,南油大道根本沒有,中巴在南頭裡面七彎八拐,頭都轉暈了,從羅湖到蛇口足足花了兩個半小時。當我找到他的蔣大哥時,已經五點多。蔣大哥當時正在指揮裝車,聽見我喊他,馬上過來打招呼,並且掏出大哥大指示老婆晚上加兩個菜,說有客人。那一刻我差點就流出眼淚,像老電影裡失散多年的紅軍終於重新找到了黨的感覺。
晚上雖然只能睡地鋪,但感覺特溫暖,起碼比住旅館溫暖。我將從鄭康平那裡要回來的禮品送給蔣大哥,並且向蔣大哥申請用一下電話,跟老婆報了個平安。
第二天蔣大哥照例要上班,他給我找了輛腳踏車,說:你自己騎車轉轉,找工作的事急不得。
我比蔣大哥想象的要順利,當天上午就找到了工作。
那天我從蔣大哥家出來,騎了腳踏車沒走多遠就碰到一家工廠,對看門的說找工作,他說我找錯了,是那邊的恆基實業招聘工程師。我按他指的方向沿南山腳下從東向西走一百米。對騎車的我來說,也就是上車下車兩個動作。
接待我的是個鄉村教師模樣的幹部,胸前戴了個工牌,上面寫著“副經理”。我亮出隨身帶來的一大堆紅色證書,對方面露喜色,說:你等一下。轉身閃進去了。
副經理領我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