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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已到一扇小門。外面是一條僻靜的街道,在這清冷的清晨並無人過往。
門前階上站著一人,身披純白貂皮大氅,正是瑞王。一頭烏髮散落,襯得更是膚白似雪,黑髮如緞。面容秀麗,神色卻是蕭索悽清。
階下站著一員紅衣小將,一身鐵甲,一領猩紅披風,立在階下皚皚白雪間,正是整日侍立在瑞王身畔的驃騎將軍史克。身後停著一輛馬車,也不見車伕,想來是史將軍自己駕著。
滕翼見是瑞王,正想向前去,卻又怕自己現在這樣被人看出什麼。正躊躇間,卻聽到不遠處兩人說著什麼。兩人壓著聲音,滕翼聽得模模糊糊,然而聽兩人語氣卻覺得是在爭吵什麼。
只見史克語氣愈漸激烈,階上瑞王卻別過臉去,不去看他,抿緊好看的唇,只是搖頭,始終不發一語。
滕翼見狀也不好上前,本不好意思偷聽,可是看看眼前出去的路只有這一條,便只好縮在一邊牆後。
只聽史克狀似激動地說了一會兒,見瑞王仍是毫無反應,突然停了下來,直視瑞王,緩緩開口。
下了一夜的雪,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清晨院子裡的人們還沒起床活動,襯著銀白的雪景更顯寂靜。落雪後格外澄澈的空氣中只餘史克清朗的聲音迴響。
“泉涸,兩魚共處於陸,戀戀不去,依依不捨。縱相呴以溼,相濡以沫,終逃不過雙雙亡於涸泉的結局,苦人而又自苦,何苦來哉?”
瑞王聞言,終是回過頭來,看他良久,才道:“那便相忘於江湖吧。”
史克聞言身子一震,面如死灰。正待說什麼,卻剛好看到瑞王身後不遠處滕翼也因觸動不小心動了一下,便又把話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瑞王也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見到滕翼一臉歉然地從牆後走出來,神色一變,隨即又恢復如常,開口喚他:“小翼。”
史克在階下見有別人,也收了態度,恭恭敬敬抱拳向瑞王低頭行禮,道:“殿下,先回府吧。請上車。”
瑞王搖搖頭,將滕翼喚進身前,也不看史克,道:“史將軍先回去吧。難得雪色正好,路上又沒旁人,我與小翼走走。”
史克待要再說,卻見瑞王已拉起帽子,與滕翼向外走去。史克也只得作罷,只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漸漸走遠,在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一路腳印。
兩人一路走著,默默無語。
滕翼心中不知想些什麼,低著頭也不說話。
一旁瑞王看看他,嘆口氣,問道:“小翼,你還好嗎?”
滕翼聞言抬頭,搖搖頭。瑞王看他走路姿勢僵硬,面色發白,更是擔心,伸手要去摸他額頭,卻被他躲開。
瑞王又是一聲嘆息,問道:“小翼,你……真的沒事?”
滕翼抿緊嘴唇,終是忍耐不住,開口道:“我不懂。”
瑞王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從前見我爹孃,恩恩愛愛,多少年來互相扶持,雖說不能事事如意,卻總算和和美美。”
“族中多少人,在萬物繁茂的春季熱戀,在鬱鬱蔥蔥的大青山下定下終身。其間喜樂,自不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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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便知,情愛是人間最美好之物,最真摯不過,最完滿不過。可為什麼……為什麼出了大青山,什麼都不一樣了?”
“明明相愛是最可喜樂之事,卻為什麼總是苦多於樂,憂多於喜,付出都沒有回報,所得也終是傷害。總是無法長長久久相伴,總是無法拋開一切在一起?”
瑞王良久不語,長嘆一聲,才道:“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卻哪知這世上多的是相愛不能相伴,相戀不能相守,不能拋開別的紛繁蕪雜的世事,這簡簡單單的相守之願卻只是奢念。”
“情愛紛奢,人相競逐。然而,這世上,重要的遠不止情愛一物。”
“不得不去考慮別的,不得不去在意別的。面對愛人也不能坦誠以待,總看不清對方真正重要的是什麼,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終於在這紛紛擾擾磕磕碰碰間磨盡了耐心,也磨盡了情分。”
“聚少離多,有情難言,相戀是苦,相知是苦,相依是苦,相望亦苦。萬般皆是苦。不如不愛。”
瑞王神色悽惶,然而終於又搖了搖頭,“還是不捨。即使如此,還是想,還是不甘,還是心心念念,不敢或忘。”
“其實兩個人總不必如此。若能開誠佈公,坦誠以待,多想想對方,多看看對方,又有什麼心意是傳達不到的?”
“可世上太多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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