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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看,只是數著手中的佛珠。她在世蕃的攙扶下緩緩走進秋聲閣。
鳳姨一言不發,跪在了大太太的面前。大太太漠然看了鳳姨良久,才緩緩道:“孩子並沒有什麼錯,先關到詘心舍裡去吧。”
詘心舍乃是太師府用來懲罰犯過的奴僕的地方,乃是處在最偏僻的西北角落裡,是一間漆黑的小屋,只有一個尺餘長的視窗透氣。但若是僅僅對世寧如此懲罰,那就太輕易了。鳳姨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喜之容,在地上磕了幾個很響的頭。當下有幾個奴僕將世寧帶著,向外走去。
世寧的目光一直盯在世蕃的臉上。奇怪的是,他的心中並沒有悲痛,也沒有恐懼,只是深深地感到:又讓娘受苦了!
詘心舍黑房子沉悶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但世寧卻感到一陣解脫,彷彿處身在人群中,只能讓他窒息一般。他呆呆望著從窗子中透進來的月光,慢慢地,感覺有了一絲的復甦,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一哭,整整哭了一個時辰,方才漸漸止住。他也清晰地認識到,自己闖了無法彌補的大禍!娘會受到連累嗎?一瞬之間,這個問題宛如大山一樣橫亙在他的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世寧突然跳了起來,大力擂著黑房子的門,聲嘶力竭地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但絕沒有人到這裡來,月光轉為日光,仍然沒有一絲人跡。世寧叫得累了,肚子也餓得跟火燒一般,黑房子裡冰冷徹骨,他蜷縮在角落中,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被遺棄的狗。
到後來,他終於頂受不住,沉沉睡了過去。突然,一陣香氣將他引得甦醒過來。這香氣,似乎是福壽齋的肥鴨,在這時候出現,幾乎將世寧的胃都勾了出來。他艱難地張開眼睛,卻忍不住霍然睜大。擺在他面前的,正是一隻還冒著熱氣的福壽齋醬鴨。
登時一陣咕嚕嚕的腹鳴聲響亮地傳了出來,世寧也顧不得別的,抱著那隻醬鴨,一大口就咬在了它肥碩流油的翅膀上。直到將整隻鴨子都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都嚼了來吃,他才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蔑道:“瞧你這點德行,一隻鴨子就吃成這個樣子!”
世寧艱難地抬頭,就見前日見到的那位銀髮男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話語雖然刻薄,但面容卻極為慈愛,甚至露出了一抹笑容。世寧斜目望了望,小黑屋依舊反鎖著,不知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于飛辰笑道:“既然你不去找我,那我就只有自己過來找你了。你住的地方可真難找。”他打量了一下黑房子,道,“不過環境還不錯,比較適合我。”
他見世寧還不說話,笑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適合我嗎?”世寧並不擅長拒絕別人,而這人的話也的確令人好奇,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于飛辰見他說話,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因為它像棺材。棺材豈非最適合快死的人?”
世寧摸不著頭腦,于飛辰看上去哪裡有半分要死的樣子?只得裂了裂嘴,算是回答了個笑容。于飛辰揮手道:“起來吧。我們開始學絕世武功。”
這人開口閉口絕世武功,世寧終是覺得有些滑稽,當下爬起身來,問道:“什麼才是絕世的武功?”于飛辰淡淡一笑,道:“你馬上就見識到了。”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身後一陣碎響,就見另一個黑衣人從透氣口裡走了進來。那透氣口只有一尺來長,半尺來高,連世寧都鑽不出去,但來人居然只是悠悠閒閒地一跨步,他的頭跟腳並在一起,連同身子一齊從這口中“走”了進來,絕沒有半點梗塞滯窒的感覺。他絕不瘦小,方頭大臉,幾乎跟那銀髮男子一樣高大。
世寧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了。
第三章 舞陽破月誅群魑
于飛辰冷笑道:“蛇郎君,你怎麼敢在我面前出現?”
只見從透氣口中“走”進來的那人身子細長,一襲灰褐色的緊身衣緊緊繃在身上,更趁得他的眉目細小尖銳,果然有幾分蛇的形狀。他短促地笑了一聲,盯著于飛辰道:“別人都說你受了重傷,武功去了大半,我本還不相信,但現在我信了。”他緩緩而陰沉地道,“因為你的武功若是還在,一定不屑跟我說話,見面就殺了我的!”
于飛辰淡淡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蛇郎君見他並不否認,膽子更大,伸手道:“劍呢?”于飛辰不去看他,緩緩從背後抽出一柄劍來。這柄劍樣式古拙,看去平平無齊。于飛辰的目光中卻露出一絲敬意。他敬的是劍,也是他自己。他慢慢道:“這柄劍叫舞陽劍,當世無論誰評點,都將它列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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