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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換了一身淡黃色的紗衣。這時女子微微側臉對水墨嫣然一笑,水墨頓覺汗毛直豎,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據水墨觀察,天朝的制度及生活狀態與漢朝有些類似,酒席並沒有設桌椅,而是圍席,文武官員皆盤膝而坐,女子則多跪坐。水墨雖然是顧邊城的“近衛”,但也沒有資格上正席,只能在最外面和其他親衛同坐,她反倒樂得輕鬆。
近衛們自然都有胭脂樓的美女相陪,或倒酒夾菜,或嬌聲調笑,這些男人自在地享受著女人們的服務,水墨心裡彆扭,但臉上一點也不顯。酒很少喝,菜卻不少吃,之前負責伺候她的那個女人沒幹別的,光給她夾菜了,忙的不行,心裡暗罵原本以為運氣好,伺候了一個俊俏的男人,卻不想是個吃貨!
沒多久,那女子藉口衣服髒了去換,就一直未曾回來,可水墨沒高興多久,這女子又冒了出來,而且態度親暱。再看看周圍,顧邊城的近衛們雖然也在吃喝享樂,可眼神依舊清明,倒是燕秀峰的那些手下,有人已開始放浪形骸的與女人們攪和在一起了。看著那些男人醜陋的表情,水墨皺了下眉頭,她下意識地看向正席。
顧邊城也摘掉了頭盔,烏黑的頭髮只以青巾綰起,面帶微笑,正在和燕秀峰對飲,謝之寒卻半靠在一個女人懷裡,任憑她剝果子給自己吃。那女人面容身段風流嫋娜,看得出她是全情投入,那雙媚眼片刻也不曾離了謝之寒的臉,一顰一笑皆是了懷中的男人。
水墨微微一扯嘴角,想想剛才竟連燕大元帥都對他行半臣之禮,之前找茬的那男人腿都軟了,世子……這個喜歡冷嘲熱諷的男人出身應該很高貴吧。才子,世子,水墨搖了搖頭,好相貌,好出身,好手段,為什麼有人天生事事俱全呢。
謝之寒看起來正享受著女人的軟語溫存,其實半點也沒有放鬆戒備,水墨的目光他立刻就感覺到了。眼神斜飛看去,水墨端著杯酒正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臉上許是因為飲酒的關係,淡淡的跟擦了層胭脂似的。謝之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輕佻地對他一眨眼,果然,水墨立刻一副被噎到的表情,迅速轉頭看向別處。“哈哈哈,”謝之寒笑了起來,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一身紅衣的風娘獻舞完畢,正跪坐在燕秀峰和顧邊城之間,勸酒說笑,忙到十分,但該注意的物件她一個也不曾漏過。顧邊城對她的殷勤伺候或禮貌道謝或與她談笑兩句,好像渾然不記得彼此曾發生過的不愉快,但風娘幾次想要藉機依偎親暱過去,卻總是不成功。顧邊城並沒有躲閃或拒絕,可風娘就是靠不過去,彷彿顧邊城周圍的空氣凝固成了一道無形的牆。
風娘從懂事起就開始學習如何與男人周旋,歷經滄海,對於男人幾乎是無往不利的,就算是知道她毒辣的,也會迷惑於她的魅力之中。可凡事總有個例外,一個也就罷了,可眼前就有三個,還偏偏都是她得罪不起甚至畏懼的。她雖極出色,終還是要在男人的影子下生活。
神將的赫赫威名風娘早就聽聞,但想著不過是個只在戰場上武勇的粗人罷了。這次親眼見到並領教了顧邊城的手段,自己的步步算計卻一次次被他破解,赫蘭人也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而不自知。當顧邊城用銀槍指著風娘喉嚨那一剎那,森寒的殺氣讓她魂飛魄散,可一顆心卻跳的比任何時候都急促。
風娘雖在跟燕秀峰撒嬌勸酒,但顧邊城的一舉一動她都不曾放過。所以當謝之寒逗弄水墨的時候,顧邊城神色微動,風娘立刻察覺。順勢看到半藏在陰影裡的水墨,風娘立時覺得新仇舊恨齊湧心間,這該死的小白臉,自己曾親眼見過人中毒之後的慘狀,怎麼他就能逃出命來?這藥原是風娘機緣巧合得來的,雖然她也認為水墨是男人,但女人的敏感卻讓她對水墨有著天然的敵意,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給水墨用了重藥。
看著水墨柔和的側臉線條半晌,風娘忽然一怔,迅疾扭頭看了一眼正逍遙自在的謝之寒,那個流傳於貴族之間的傳聞登時浮上腦海。再偷眼看看正和顧邊城談笑風生的燕秀峰,她忽然笑靨如花,真有趣,水墨,我看你這次該怎麼逃,只怕顧邊城也保不了你……
計中計(二)
風娘將放在溫瓶裡的酒壺提出,銀色的酒壺越發襯得素手纖纖,她姿勢優美地將酒杯倒滿,並取過一粒漬過的青梅放入酒杯中,又加了一粒粗鹽,輕晃了晃之後才雙手奉上給燕秀峰,嬌聲說,“燕帥。”燕秀峰微笑著接了過來,立刻發現了那個梅子,他看了看巧笑倩兮的風娘,這才抿了半口進去,醇厚的酒液裡帶了一點點梅子的微酸,別有一番風味。
燕秀峰出身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