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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傾斜而滑到了船舷邊上,所以用不著跳,只是稍稍翻了下身,便掉落到了海里。
落水之後,我開始感謝我乘坐的不是泰坦尼克號了,因為我掉到的是地中海溫暖的海水中,而不是冰冷徹骨的北大西洋——起碼我不用擔心會被凍死這個問題。
船真的在幾分鐘之後完全翻轉過來,然後迅速地沉了下去。我大致數了一下——現在漂在海面上的人連船上總人數的一半都不到。
我該怎麼描述我當時的心情呢?我第一次航海旅行,就遇到了輪船觸礁這樣的事;但我又無比幸運地分到了一件救生衣——不管怎麼樣,我還活著,這就夠讓人欣慰的了。我猜現在漂在海上的這些人多半想法都跟我差不多。我們好歹還能泡在這溫暖的海水裡等待救援,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在海上漂流了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在大家的眼光中看到了惶恐的神色——我明白他們所想和我是一樣的了——船難發生得太快了,天知道那些船員們有沒有把求救訊號發出去。如果他們還沒來得及把求救訊號發出去船就已經沉了的話——我光是想到這點就已經毛骨悚然了。這意味著,我們不知道要在海上漂流多久!老天啊!這裡可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不是某個公交汽車站,就算十幾天或者一個月沒有船隻路過都是很正常的事。
況且,我又想到——在這種溫暖舒適的季節裡,想出來散散心的顯然除了人類之外還有鯊魚。另外,海上的天氣可是說不準的,現在還是陽光明媚,頃刻之間就可能狂風驟起。要是遇到了海上暴風雨,我看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會指望自己能活下去。
——當然,現在想起來,我所擔心的這些情況都沒有出現。我們既沒有遇到鯊魚的襲擊,也沒有遇到暴風雨——但這並不表示我的情況很好。我和其他人一起隨波逐流地在海上漂流了兩天兩夜,體力透支、筋疲力盡,而且沒有喝過一滴水,身體嚴重脫水。我們連個輪船的影子都沒看到。我當時知道,我們撐不了多久了。
漂流到第三天時,我終於因為飢餓和脫水而昏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些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了。
我的記憶是從我再一次睜開眼睛開始延續的。我現在回想起我當時睜開眼睛的時候,曾一度以為我已經來到了天堂,我已經拋棄肉身而靈魂昇華了。但幾秒鐘後,身體的強烈不適和腹中的飢餓、口中的乾燥又提醒我天堂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掙扎著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終於明白我是被海浪衝到了一個小島上。至於我之前以昏迷狀態在海上漂了多久,我又是怎樣被海浪衝到岸上來的——至今都是個謎。我當時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裡肯定不是克里特島。
我之前的經歷和目前的狀況使我拿不準到底是該詛咒命運還是感謝命運。這個問題就跟我現在的情況一樣矛盾——我還活著,但我又快要死了。我意識到我如果再不想辦法弄到點兒淡水和食物的話,我就連被這個問題所困擾的力氣都沒有了。於是,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拖動自己的雙腿,漫無目的地沿著海灘走去。
我艱難地挪動腳步,同時向四處觀望——我在這片海岸附近沒有發現任何具有人類文化特徵和人類生活痕跡的東西——這使我的心涼了半截。而更令我惶恐的是,我走了十多分鐘,周圍的景緻一點變化都沒有,仍然是茫茫無際的大海、天空和島上一望無邊的森林——我開始意識到,再接著走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那只是將我最後的一點生命能量耗光而已,而我的體力嚴重透支,已經不允許我去探索島上的密林了。我知道上天跟我的恩賜到此結束了。我絕望地倒了下來,再一次昏厥過去——我當時真的以為這次閉上眼睛之後,便不會再醒得來了。
但令我意外的是,我居然又再次睜開眼睛,醒了過來——而且周圍的場景全變了,換成了一個山洞。當時那種不可思議的感受帶給我一種奇妙的幻想,我嘗試著再次閉上眼睛,期待又一次睜開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自己家中溫暖的小床上——但事實是,這回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外國女人的臉。
這個從上往下俯視著我的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有著典型的西班牙人特徵,她用西班牙語跟我說著一些話。我晃了晃腦袋,表示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她便換成英語跟我說了一遍,這回我聽懂了。她是在問:“你終於醒過來了,感覺好些了嗎?”
我點了點頭,也用英語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西班牙女人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你記得你乘坐的那艘船發生了海難嗎?我們都是那艘船上的遊客,被海浪衝到了這個荒島上——你在海灘上昏迷了,我們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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