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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希望。
素無來往的韓珉,現在忽然來信討教對抗趙國的問題,燕昭王和蘇秦當然明白這其中另有奧妙。精通謀略,明瞭天下當今形勢的他們,稍動一下腦子就能夠想到,齊國方面意圖何在。
想稱帝的齊湣王需要燕國,這可是天賜的機會。燕國可以藉此假意靠攏齊國,然後尋找可乘的間隙破壞稱帝的事,讓齊、秦合作不成。再使用早就定下的“罷弊”之計,叫齊國走上衰亡之路,償多年所願。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燕昭王和蘇秦寧可冒得罪秦、齊兩大霸權,甚至粉身碎骨的風險,也必須出手一搏,否則燕國再難有出頭之日。
史料沒有記載這又一次的密謀,但它顯然是存在過的,不然蘇秦日後的一系列危害齊國的活動就不可能發生。五年前的策劃今天終於有了實踐的機遇,而身為當年主謀之一的蘇秦,毫無疑問是執行這項特殊使命的最好的人選。
要傷害齊國,第一步就要先鑽進這個強國的核心地帶,在中樞神經植入摧毀它肌體的病毒。蘇秦就是這樣做的。
他這時已經把自己的命運跟燕國緊緊綁在了一起。是什麼理由讓他如此選擇?也許是燕昭王多少年來超乎常人的寬容,令他感恩不盡,最後只能以竭誠效忠作回報;也許是和昭王夫人那一段綿綿情意難以忘懷,為燕國也就是為了她;也許根本沒有說得清楚的原因,只是既然大半生都與燕國相連,就把剩餘的人生也交給它吧。
打定主意幫燕國的他,顯然是按照跟燕昭王商討的策略,提起筆給韓珉寫了回信。對趙國執意與齊國為敵,“為之若何”的諮詢,他的回答是:“請劫之。”
“劫”在這裡是用強力逼迫的意思。趙國不吃敬酒,那就給他喝罰酒。
罰酒怎麼個喝法?蘇秦暫不作答,先談起了交易:“子以齊大重秦,秦將以燕事齊。”
“齊”自然是齊國,“秦”指的卻不是秦國,而是蘇秦自己。只要齊國高度重視蘇秦,他就保證讓燕國聽從齊國的指揮。
有燕國牽制趙國,齊國將安坐霸主之位。如蘇秦所說:“齊燕為一,韓、梁必從。”韓國跟魏國只能聽命齊國。如此一來,便可以輕鬆地給趙國灌罰酒了,“悍則伐之,願則摯而攻宋”,不服就打服它,聽話就帶著它一起攻打宋國。
韓珉後來讀信時顯然忽略了蘇秦這最後一句話的別有用意。只要齊國答應稱帝,侵略宋國的命題就不能成立。蘇秦對此不該不懂,卻照舊把攻宋算作齊國未來戰略的一個選項,這分明是一個不和諧的音符。蘇秦說這樣不合時宜的話並非口誤,他實際是在為自己後面鼓動齊王攻宋的遊說預設伏筆,而這才是他決定去齊國的首要目的。
韓珉大概太想把稱帝的事徹底落實,也就沒多考慮蘇秦的暗藏居心,只把攻宋的話看作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分歧。可能他以為,只要燕國服從齊國,打不打宋國就不由它說了算了。他嚴重低估了蘇秦的能量,不久之後便將為此懊悔不已。
判斷失誤的他,輕易地就對蘇秦的意見“以為善”,表示了贊同,而且肯定立即報告齊湣王,控制燕國已經成功在望'3'。
齊湣王也一定興奮,這不僅是因為事情進展順利,還因為跟久別的蘇秦取得了聯絡。他如此想念這個說客,除了私人交情外,也是因為眼下局勢的發展越來越讓他不安。
決定稱帝之後,諸侯雖然沒人敢有異議,但攻打趙國的事卻遲遲不能最後確定,清楚表明各國國君心中是何等的不情願。這還不算什麼,讓人沒想到的是,齊國西面一個小小的國家魯國,竟然趁著齊王忙於跟大國諸侯交涉的時候,突然出兵攻佔了齊國城市徐州(這徐州並非今日的徐州,它的位置在今天山東微山的東北方)。
魯國國君這麼大膽,必定是算準了齊湣王一時顧不上跟自己計較,看來他估計得一點不錯,齊湣王沒有對他的侵略進行反擊。可堂堂巨人居然被個侏儒捅了一刀,心裡什麼感覺不問也知道。
揣著這種感覺,齊湣王越發覺得稱帝可能是個錯誤,但又不能確定。他身邊大概要麼是韓珉這樣的稱帝的積極分子,要麼是沒有或不敢提不同意見的臣子,反正都講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所以他迫切想聽聽蘇秦的見解。
他必定直接跟蘇秦進行了聯絡,甚至邀請他來齊國,如是才會有蘇秦下面的這份書信。
四。當忠誠與欺騙是同一種表情時,誰能分辨真偽?
在此封信裡,蘇秦首先跟齊湣王顯示忠心,說了前面提過的那句“燕累臣以求質”。表示當初被燕昭王拘禁也“未欲來”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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