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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許多事由不得你不做。
蘇秦大概也沒給齊湣王支什麼高招,現存史料只記載了他就此事給燕昭王的密報。
這幾年來,齊湣王先是出賣趙國利益,為的是與秦國同作帝夢,轉眼間卻又背棄秦國和趙國拉拉扯扯,現在又要背叛包括趙國在內的諸侯去取悅秦國,叫人不恨他都難,也給別人送上了討伐他的充足理由。就像蘇秦對燕昭王所說,“薛公、徐為有辭”。
其實蘇秦也知道,燕昭王對謀齊更“有辭”,所以他在密報中趕緊建議,“願王之使趙弘急守徐為,令田賢急守薛公”。
趙弘和田賢顯然是燕國的人,可能燕昭王為與各國協調攻秦行動,向四國派出了一批公開的使者,趙弘、田賢就是其中的兩個,分別駐在趙國與魏國。蘇秦請燕昭王命此二人緊緊拉住韓徐為跟薛公,以防他們改變謀齊的主張。因為蘇秦的公開身份是齊王的代表,所以即便和薛公近在咫尺,這種緊跟盯人的事也只能由田賢代勞。
蘇秦又特別提醒燕昭王:“毋與奉陽君言事,非於齊,一言毋舍也。”
不要跟奉陽君商量事情,尤其是謀齊的話,一句也不能對他說。
建議跟提醒,思慮得都很周到,可是直到這時,蘇秦的心裡也仍不贊成對齊國動手。面對心意已決的燕昭王,他也只能勸自己這位國君,要有最壞的準備。為防止萬一失敗時損失最慘,攻齊的事“燕毋首”,燕國不要挑頭髮動。也不要“令群臣議攻齊”,因為“齊王以燕為必待其弊而攻齊,未可解也”,齊湣王已認定燕國會在齊國出現漏洞的時候乘機進犯,這個看法一時難以化解。齊國也就必定嚴密關注燕國的動向,防範也將最牢固。謀齊不成後,燕國就將被齊國打擊得最狠。
蘇秦明白,他的這些話燕昭王未必聽得進去,那幫討厭自己的人不會讓燕王輕易接受良言勸告。想到這裡,他在信的最後傷感地加了一句:“言者以臣賤而邈於王矣。”
說閒話鄙視我的人,讓我和王疏遠了'4'。
效忠的燕昭王疏遠他,被暗算的齊湣王卻依舊無比信任他,又把一項重要的外交使命託付到他的手上。
這一次蘇秦交涉的物件,是那個跟討厭他也被他討厭的奉陽君,因為這位近年表現親齊的老傢伙,現在卻有跟著韓徐為、薛公反齊的跡象。
齊湣王與秦國的暗送秋波,終究瞞不過奉陽君老辣的眼睛。何況此時魏國那邊又告訴他:“齊道楚取秦,蘇脩在齊矣。”'5'
齊國要從楚國跟秦國講和,一個叫蘇脩的楚國使者已到了齊國。
魏國訊息的內容也許不十分確實,但齊國忽然跟交情平淡的楚國走動頻繁起來,那楚國可(至少在名義上)是秦的盟國,奉陽君就不能不起疑。
他的疑心是對的,齊湣王正是按他原來設想之一的策略,要透過楚國靠攏秦國。他沒有選擇召回韓珉,可能是因為韓珉正在趙國,與秦修好暫時還需秘密進行,跟韓珉交往過多難免引起趙國和奉陽君的懷疑,於是他就用了走楚國門路這個自以為聰明的辦法。
不管走哪條路,只要能瓦解五國攻秦,秦國都會願意。顯然是在秦的指令下,楚國派那個叫蘇脩的使者來到齊國,跟齊湣王進行商談,而且很快傳出風聲,楚頃襄王就要親自和齊湣王會面。
齊湣王要跟楚頃襄王會談,可能是他覺得在幾經反覆後,跟秦國聯合這樣的大事,還是國君之間見面詳細討論比較可靠。可是這樣一來,他竭力想掩蓋的聯秦的暗箱操作,將被更多的人看穿,包括奉陽君。
身為政治老手的奉陽君當然清楚,楚國雖還是大國,但由於總是向秦國低頭,在諸侯中已經沒有太大的影響力,這些年楚頃襄王幾乎沒參與過諸侯的任何行動,更談不上會面。此刻卻一反常態,要在外交場合高調現身,明顯不是他的風格,肯定是齊湣王這樣要求的。這昏君的目的只能有一個,勾結秦國。
此時另一個傳言也正流行,說韓珉將重歸齊國。
兩種說法都預示齊、秦兩國將又一次合作,這難道是巧合?
奉陽君坐不住了。
齊、秦想重新走到一起,必有利益上的圖謀,它們要傷害的很有可能就是趙國,這便越過了奉陽君的底線,無論怎樣,他都不想坑自己的祖國。
即便奉陽君不是一個愛國者,他也應該明白,一旦齊國與秦國結盟,就不再需要趙國做阻攔秦軍的擋箭牌,為此許諾給他的封地也必將作廢。為了私利,他也決不能容忍齊國跟秦國重新走到一起。
奉陽君肯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