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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知道人家還認不認你這個已經被賣出去的娘子呢。”胭脂冷笑。
清茉一下子僵住,緩緩低頭,“不管怎麼說,我是要走的。”
“啪”地一聲,胭脂抬手,扔了一小袋錢幣到清茉跟前。
清茉一下子怔住。
“錢不多,你們幾個分了吧,自己貼身藏著,別傻乎乎的都被男人騙光,到時候再丟人現眼地被賣掉。”胭脂淡淡地開口。
“胭脂姐……謝謝你。”清茉彎下腰拿起錢袋。
“好了,走吧,看得人心煩。”胭脂不耐煩地開口,“順便幫我開了門。”
門緩緩開啟,早春的霧氣滲了進來,清茉她們轉身走進了霧氣裡,沒有再回頭。
這裡,於她們來說,只是一個火坑而已吧。
“蠢女人。”樓下,胭脂低低地啐了一句,便沒了聲音。
我疑惑地低頭,見胭脂一個人孤單單坐在櫃檯後面,沒有化妝的臉色分外的蒼白,晶瑩的淚水緩緩從眼中滑落。
口硬心軟。
鑑定完畢,我轉身,腳下微微一滑,“啊”地一聲輕叫,我忙扶住牆。
胭脂一把抹了眼淚,匆匆上樓。
一雙纖長的手兒扶住我,我轉身,看到她眼角尚未抹去的晶瑩,我嘿嘿地傻笑,“我沒有偷聽……”此地無銀。
胭脂沒有開口,只是扶我下樓。
這麼一鬧騰,尿意全無。
一手扯過薄氈墊在椅子上,胭脂扶我坐下,看了一眼我鼓鼓的腹部,“天氣還有些冷,自己注意些。”
我點點頭。
“我十歲那年家鄉出了大水,逃難逃到丹陽,被明月買進春風樓,當了她的丫頭。”胭脂倒了茶水遞給我,忽然開口。
“啊?”我一手接過茶水捂在手心裡,看她。
“……明月當時也只有十六歲而已,是春風樓的頭牌,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開苞,是個清倌。”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輕輕啜飲了一口,坐下。
“明月?”
“春風樓的鴇兒。”
啊?那個鴇兒?我想起了那個微微發福的女人,她竟曾是春風樓的頭牌,我側了側身坐好,感覺胭脂會給我講一個長長的故事。
“春風樓是明月的娘開的,明月不知道自己爹是誰,也許只是她孃的一個恩客。她是在春風樓裡出生的,理所當然地掛了牌……她待我及好,有什麼吃的都給我藏著,也不從讓做重活,直到她十八歲……”
我的手微微緊了緊,感覺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有一天,她哭著跑來找我,說有人出了天價要買她的初夜”,胭脂笑了一下,低頭泯了一口茶,“那一晚,我穿了明月的衣服,代替明月上了那張大床。”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時候,她才十二歲……
“可是……沒有被發現麼……”
“呵呵”,胭脂笑了起來,“我會下藥啊。”
心裡有些抽痛,十歲,十歲的時候,我也在拼了命的掙扎……
“你是說……你一直保護明月到現在?”
“所有點名要明月的,我都代替她去,可是這一回,為了那個男人,她打我”,轉身看向那微微跳動的燭火,胭脂忽然笑了起來,“你知道麼,其實這一回,我沒有下藥。”
我愣了愣,那個男人……是清醒的?
“他緊緊將我壓在身下,他叫我……胭脂……”胭脂吃吃地笑了起來,連肩都在微微地抖動,“你說明月傻不傻?我想起那個男人就噁心……”
“你才傻。”我放手中的茶杯,淡淡開口。
胭脂愣了一下,看向我。
“春風樓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輕笑,說服她,也像在說服自己。
胭脂也笑了起來,媚態橫生,“是,不知怎麼稱呼?”
“哈,叫姐姐如何?”我眨了眨眼,笑。
“你?我比你大許多呢,”胭脂笑了起來,“叫裴夫人吧。”
我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門外越來越亮,胭脂攏了攏衣服,站起身,“姑娘們,準備開工了!”
樓上廂房的門都預約好了似的,一扇扇開啟,千嬌百媚的姑娘們都笑著探出頭來,“是!”
我也笑,她們……這是算接受我的存在了吧。
第一個女客
天大亮的時候,大廳裡已經逐漸開始熱鬧起來。
我退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