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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伸來:“該怕的應當是你才對。”
“我怕什麼?”
李嫵下意識偏過臉,步搖流蘇細碎輕晃,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剛好擦過,只碰到她耳邊墜著的那枚水頭極好的翡翠墜兒。
水滴狀的耳墜子冰冰冷冷,在晦暗光線裡,那輕晃的翡翠耳墜晃漾出一條瑩綠的影兒,往上半指,便是她白嫩溫軟的耳垂。
裴青玄盯著那雪白微鼓的耳垂,忽的記起她第一次穿耳朵眼的情形。
那天下著連綿細雨,她捂著耳朵跑到東宮,與他說好痛,要吃梨糖酥才能好。
於是他命人套了車,跑了三家鋪子才買到她喜歡的梨糖酥。
那日春雨急,庭外梨花落滿地,她吃著梨糖酥,笑著與他說:“等我耳朵眼養好,就能帶漂亮的耳墜子了。”
她還朝他狡黠眨眼,特地補了句:“到時候,我第一個戴給玄哥哥看!”
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遇到什麼好的壞的新鮮的,往往第一時間就想到對方。
那時的他們,也沒什麼不同。
往事歷歷在目,只她耳朵上掛著的漂亮墜子,第一眼已屬於旁的男人。
那個平平無奇、毫不起眼的楚明誠,他憑什麼?
深邃的丹鳳眼底劃過一抹陰戾,帝王冰涼的指尖也捏住了那抹圓潤小巧的耳垂,引起主人的一陣戰慄。
裴青玄只當沒看見她僵硬的神情,帶著薄繭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揉著她的耳垂,語氣淡淡:“若是將人招來了,朕是皇帝,他們不敢拿朕如何。可阿嫵不一樣,你身為臣妻,卻衣衫不整與朕同處一室……旁人會如何想你?回府之後,你如何與楚明誠交代?還有那一貫對你百般刁難的楚國公夫人,她又會如何待你?”
指尖忽而打了個轉,若有似無擦過她敏感的耳後肌膚,乾燥而溫熱,他輕巧取下她耳上那隻墜兒,收入掌心:“阿嫵,真的不怕?”
李嫵怕,怎會不怕。
正如他所說,真叫人撞見,他不會有事,而她的人生將會翻天覆地。
一時間,她也顧不上討要那隻被摘走的翡翠耳墜兒,白著一張臉兒看他,眸光哀慼:“陛下費盡心思將我堵在此處,到底意欲何為?”
“朕不是說了麼,敘舊。”
裴青玄垂下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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