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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徐黼,趕回主婚,府尊以下,全都赴宴,可謂群賢畢至。同窗顧中立、王白谷更是鬧得不可開交!待喜宴散盡,徐階進入洞房,只見繡帳低垂,紅燭高燒,穿戴著鳳冠霞帔、一身珠光寶氣的新娘端坐在床沿上,頭上的紅蓋巾紋絲不動。“真是好功夫,好修養。”徐階心想。走近洞房中央的桌子,拿起喜棒,就去挑那紅蓋頭,還未近身,就聞得絲絲淡淡的甜香,挑開蓋頭,新娘粉頸低垂,難見玉容,待低下頭去端詳,徐階不禁心花怒放,失聲喊道:“咦,怎麼是你?”
只聽得新娘撲哧一聲嬌笑,接著是鶯聲燕語:“不是奴家,相公還指望誰家嬌娘?”徐階情知說錯話了,趕忙彎腰作揖:“只道是沈府仲恆小姐,原來是故人可久姑娘。小生喜極失言,這廂賠禮了。”“相公有所不知,仲恆乃奴家之名,可久是奴家之字。”徐階介面道:“可久好,可久好,有可久姑娘做伴,小生不求萬戶侯,但願人長久了。”誰知可久又不樂意了:“相公差矣,李賀詩云‘少年心事當拿雲’,奴家還指望著夫貴妻榮呢。”躊躇片刻,徐階問:“怎麼不見祖父?”可久輕聲嘆道:“祖父染病在床,不便現身。等著我倆為他沖喜呢。”“好啊,明天就去拜見祖父!”可久故生惱意,說:“又說傻話!三朝才能回孃家呢,莫非中了探花就能亂來?”
兩人說說笑笑,很是融洽。隔不多久,就見洞房內紅燭高燒,悄無聲息了。
半月之後,徐階擇日登程,去北京走馬上任。
真是:大登科後小登科,少年夫妻試纏綿。
此去京師展鴻圖,宦海沉浮五十年。
殊不知此時朝廷正醞釀一場殊死惡鬥,徐階進京,生死難料!
第十一回 大禮議金鑾殿風起雲湧
探花郎翰林院走馬上任
蜜月結束便是九月。徐階按例應進京供職,顧夫人、可久,包括楊琬都興沖沖,忙忙碌碌為徐階治裝。徐階倒像沒事人似的,端坐在書房,左手支著腦袋,面對桌上祖父的遺書發呆。
其實徐階有事!“祖父滿心希望兒孫出息,走上仕途,光大門楣,怎麼去世時留下遺書,卻又囑我‘全身而退,保我族類’呢?我應該直道而行,奮不顧身呢,還是首鼠兩端呢?”徐階感到腦袋有些發脹,欽點翰林的喜悅,新婚燕爾的甜蜜淡出了,讓位於翰林院是個什麼樣子?有哪些同事?能否好生相處?朝廷的水有多深?自己應怎樣應付……這些念頭在徐階的腦海裡走馬燈似的閃過,鬧得他有些焦躁。 。。
大明名相徐階傳 第二部分(16)
這時,可久款款地進了書房,她善解人意,並不驚動徐階,只是站在左旁凝視著這一生的伴侶。陷於深思的徐階渾然不覺,許久,隱約聞到一絲甜香,這甜香味,半個月來徐階是享受慣了,這不是可久麼?正詫異間,耳聽得撲哧一笑,才發覺妻子已然在身邊。“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徐階輕摟可久柔柔的細腰說:“正思索祖父的遺信,有點摸不著頭腦呢。”可久伸手取過遺信,看了一遍,笑說:“這有何難?”“又要求我勤為官,建功業;又說‘世事不可為’則‘全身而退’。此兩件事是魚和熊掌,不可得兼的啊!”可久笑說:“相公差矣!為妻看來,也可得兼。”“何以見得?”“祖父的意思是,為官應為好官,建功業,光大門楣。但官場又很兇險,擔心你乳臭未乾,一頭扎進去送了性命,提醒你謹言慎行,善保自身,這樣豈不得兼了?”“難道遇事首鼠兩端,做滑頭?”徐階瞪眼看著可久兩頰似隱似現的酒渦。“身家性命不保,如何當好官,建功業?所以,謹言慎行第一。這與滑頭不一樣啊。”可久說罷,側著頭想了一想又補充道:“如果身家性命有憂,就不必愚忠,‘文死諫,武死戰’,一死了事。孔聖人不是說‘陳力就列,不能則止’嗎?所以趁早全身而退,相公切記!”
若有所思的徐階,微微點頭,心想,身邊的這位夫人,年紀很輕學問似不在自己之下,今後有些什麼重大事兒,應多與其講論才是。
正說著話,可久的貼身丫頭青兒來報:“小姐、姑爺,知縣聶大人來訪,夫人叫你們出去呢。”
來到中堂,小夫婦倆拜見了聶豹。寒暄過後,聶豹便對徐階說:“老夫近日忙於名宦鄉賢祠的施工,險些忘了一件大事,此事就請你代勞,如何?”徐階說:“恩師吩咐,敢不從命?”“半年前動工的名宦鄉賢祠已落成有日,只是少了一篇記文,這就拜託你了。”
聶豹強調教化,在華亭縣學東面造了座名宦鄉賢祠,紀念此前在華亭為官的前輩,紀念華亭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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