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1/2 頁)
柳琇蕊連日來頭疼不已,那紀大才子自上回總衝著她唸叨女子這個禮那個禮,被她反駁了一回後,她便又落得了個耳根清靜。只可惜這清靜不過持續了數日,紀大才子又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每回見著她便開始唸詩,從“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詩經》名篇開始,讓她無奈至極!難不成她學了《女誡》《女則》不夠,還得把四書五經全學個遍?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又來了!柳琇蕊無奈地撇撇嘴,用力搓洗著手上的衣服,這些個水鴨子又有什麼值得人感嘆一番的,這都能讓他詩興大發。
紀淮留意到她的表情,暗暗嘆息一聲,這丫頭實在是個榆木腦袋,不解風情的!
隨手摘了兩片葉子,放到唇邊輕輕吹響,一陣悠揚的小調飄飄揚揚而出,讓柳琇蕊不知不覺便停下了手中動作。
這書呆子居然還會用葉子吹曲?她不由得大為驚訝,飛快地將手中的衣服擰乾水,扔進洗衣木盆裡,再擦擦手上水漬,抱著木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紀淮面前。
紀淮挑眉,這《越人歌》她看來是聽懂了!
“紀書呆,你是怎樣做到的?用兩片葉子居然都能吹曲,教教我可好?”柳琇蕊滿眼閃閃亮地望著他,臉上充滿了期待。
紀淮喉嚨一堵,再也吹不響了。
敢情這丫頭只關注到他會吹曲,卻沒有留意他吹的是什麼曲子?
“紀書呆,教教我吧,你不會這般小氣吧?”柳琇蕊見他神色古怪地望著自己,不明所以地又問了句。
紀淮挫敗地重重嘆了一聲,罷了罷了,再與她較真,只能把自己堵個半死,對這隻偽兔,就不能走平常之道!
他順手又摘了兩片葉子遞給她,見她歡歡喜喜地放下洗衣盆,又擦了擦手,這才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
“就是這樣,吸氣,嗯,好,輕輕吐氣……”認命地當起了臨時先生,直到柳琇蕊能順利吹出曲子,他這才尋了處草地坐了下來,淺笑著望著越吹越起勁的小丫頭。
和煦的陽光穿過樹林裡的枝枝葉葉透過來,在地上灑滿了星星點點的光圈,偶爾響起的幾聲蟲鳴,伴著沙沙作響的樹葉彼此摩擦聲,在這空空蕩蕩的小河邊顯得更為清晰可聞,他有些眩目地望著沐浴在陽光當中的柳琇蕊,心中一片平靜。
“牛兒牛兒在坡上喲,田園綠野好風光喲,一方黃土一方天,山又高來水又長……”柳琇蕊一邊抱著洗衣盆歡歡喜喜地往家去,一邊輕唱著不知名的農家小曲。
紀淮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凝望著前方嬌俏快樂的身影,掏出懷中摺扇‘啪’的一下展了開來,輕輕地搖了幾下,臉上笑意淺淺。
這日,他與柳敬南對弈完畢,又到了柳敬北屋裡說了會話,便悠哉悠哉地踱到了院子裡。
“恆旭哥哥,給!”拐角便見柳琇蕊遞了個荷包模樣的物件給魯恆旭,他停下腳步,微眯雙眼直直地望著他們。
魯恆旭笑笑地接了過去,“多謝阿蕊!”
紀淮‘騰’的一下升起滿腔怒火,這混賬不是已有婚約了嗎,為何還要接受阿蕊的禮物!
他神色不善地死死比著兩人之間站立的距離,也沒留意他們再說了些什麼。靠得太近了,有了婚約的男子應該謹守禮節,怎能與別的女子站得這般近,實在是不成樣子!
直至魯恆旭告辭出了院門,柳琇蕊仍站立原地一動不動,仿若深思著什麼。
紀淮盯著她的背影好半晌,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若,若阿蕊對那魯恆旭有那等心思……
想到此處,他不禁顫了顫,魯恆旭是有了婚約,而且看來對他那位小青梅亦是極為心悅的模樣,可、可阿蕊呢?她對魯恆旭又是何等心思?
柳琇蕊自然不知道身後有人在猜測著她的心意,她定定地回想方才所見的那個荷包,深深為其精湛的刺繡所折服,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像恆旭哥哥那位未來妻子一般有這等繡工。
紀淮忐忑不安了幾日,每回見到柳琇蕊殷勤地待魯家母子,他便越發憂慮,生怕果真像自己猜測那般,這丫頭心中已有人。
只是再轉念一想,自己好不容易動了一回心,又哪甘願讓在他心中激起漣漪之人輕輕鬆鬆便逃離開來,怎麼說也得將人給留住了,男未婚女未嫁,又有何不可?
打定了主意,他輕籲口氣,將手中摺扇搖了幾下,又恢復往日的溫雅斯文。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
那書呆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