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1/3 頁)
“範表兄既然在接近黎縣之處失蹤,雖說是兩縣交界之地,可以堂兄的為人,並不會袖手旁觀,若是他查出範表兄與咱們家的關係,定會通知咱們才是,以時間來算,相信過不了幾日便能收到他的來信了。”柳琇蕊細細分析道。
紀淮深思了半晌,回過神來便見她兩道秀眉微微蹙著,不禁伸出手去輕輕抹平,語氣輕柔地安慰道,“你也莫要擔心,舅兄心思縝密,多次得到聖上誇讚,有他出馬,表兄的下落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有眉目了。時辰不早,你早些歇息,我還有些緊要事要去辦,不用等我!”
他輕輕捏了柳琇蕊臉蛋一把,再拍拍她的手,這才下了床榻,換了衣裳出了門。
柳琇蕊無奈,只得跟在他身後叮囑道,“你既知如今時辰不早,那便不要忙得三更半夜的才回來,徒讓人擔心!”
紀淮笑笑地應了一聲,回頭催促道,“莫要再送了,快回去,小心著涼!”
次日一早,柳琇蕊醒來卻發覺偌大的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她眉頭一擰,莫不是他一夜不歸?喚來佩珠一問,確是如此。她暗暗嘆口氣,既憂心他的身子受不了,也怕範文斌失蹤這事確是牽連些麻煩事。
“昨天夜裡是哪個在前頭侍候著?”她一邊換上外出的衣裳,一邊隨口問佩珠。
佩珠正替她整理著衣裙,聽她如此問,手上動作頓了頓,有幾分氣悶地道,“原是書墨在前頭侍候著,後來挽琴便又端著雞湯送了過去,說是大人這般忙活著,得補補身子才可以!”
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大人的身子還用得著她來擔心,當夫人是什麼了?
柳琇蕊笑笑,不甚在意地往梳妝檯前坐好,任由佩珠一邊告著狀,一邊動作麻利地替她挽了個婦人髮髻。
在從燕州到錦城這一路上,挽琴也沒少往紀淮身前湊,只是紀淮身邊既有一直侍候他的書墨,又有妻子柳琇蕊,許多事她便是再主動積極也是收效甚微,柳琇蕊不動聲色地旁觀著,對她那等小心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紀淮的表現亦讓她極為滿意,是以對挽琴的所作所為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當在看熱鬧。
“夫人……”佩珠將最後的一枝鑲珠鳳釵插到她發上,便聽得挽琴微微喘氣的聲音。
兩人循聲望去,見她上氣不接下氣地推門進來,臉上似有幾分忿忿不平的表情。
“發生什麼事了?”柳琇蕊好奇地問。這挽琴往日一言一行都是端著的,如今這般倒是頭一回見到。
“夫人,外頭用小轎子抬了位妖妖嬈嬈的青倌到府裡,說是什麼知州大人處送來的,如今正在二門處候著呢!”挽琴努力平復心中怒氣,顫聲道。
柳琇蕊一怔,昨日那劉知州駕臨耒坡縣,紀淮確是作陪去了,他回來時亦是一身濃濃的酒氣,莫非昨日他們還叫了煙花女子作陪?這劉知州送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青倌來,難不成紀淮還與她對上眼了?從來名妓愛才子,這書呆子也想來一段風流佳話?
她便是心中相信紀淮的為人,可這青倌都被人送到家門口了,也忒膈應人了些!
想到此處,她淡淡地別過臉去,平靜無波地道,“既然人都來了,便安排個屋子給她吧,好生侍候著便是!”
挽琴愕然,夫人不應該發怒才是的麼?畢竟她如今仍是新婚,這樣活生生被人打臉,怎的還能這般平靜?
柳琇蕊可沒空卻理會她怎樣想自己,轉過頭去對著銅鏡左左右右地照看頭上髮髻一番,倒是佩珠,見她仍是傻傻地站立原地,沒好氣地道,“夫人讓你去安排屋子呢,怎的不去?”
挽琴回過神來,也不敢再多話,低著頭回了聲便退了出去。
她邊走邊琢磨著柳琇蕊的那番話,暗暗猜測著對方這話到底是因為抹不開面子才不得不大度的,還是別有含義?
“夫人,那送來的青倌……”佩珠有些擔心地望著若無其事的柳琇蕊,原本家中便有一個時時想著往上爬的挽琴,如今又來了一位上峰送的青倌,萬一大人按捺不住……那豈不是給自己添堵?
柳琇蕊心中亦是有些酸溜溜的感覺,雖早就知曉男子在外少不了各式應酬,紅袖添香之類的亦是少不了,可他這沒上任多久便送了位嬌滴滴的美人兒來,若是再久些,估計這後宅都要裝不下了。
紀淮這一忙就是接連三日不曾回過後衙,每每都是讓書墨回來告知柳琇蕊無需等他,亦是讓書墨拿了日常所需之物去。柳琇蕊只知道他如今每日在衙內公理完公事後便帶著兩個得力的差役外出,具體在忙些什麼倒不甚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