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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跟在他身後的皇帝僅二十五六的模樣,卻透著比以前的慶王爺還要逼人的威懾力,自打十年前先皇病逝,這年輕的皇帝登上了皇位,便逐漸排除異己,囤積勢力,凡有結黨營私全被打散,他手段極為老辣,不容許朝堂之中出現任何能與他抗衡的勢力。直至年初,這兇狠的狼崽子,終於將當年扶持他上位的慶王一眾也打落馬下,將這整個天下,囫圇收入手掌。
登基十年才算真正徹底坐穩了龍椅,而這皇帝卻連片刻清閒也沒有留戀,處理完了京中的政事,便直接來了雁門關。
這關外究竟是藏著皇上什麼人?徐茂又開始自個兒琢磨起這個想不透的問題來。
駱駝在郊雁寨東頭停下,酒肆大旗招搖,結實的桌椅擦得錚亮,要不是上頭偶有深深的刀砍缺口,真正看不出來這是個關外的酒肆,喝茶飲酒的漢子們皆停了動作,不懷好意的看著這兩個一眼看上去氣場就不對的男人。
趙晗毫不在乎眾人的視線,在酒肆中漫無目的的環視了一圈,卻並未看見身形相似的人。正在這時,衣著鮮亮,前凸後翹的酒肆老闆娘從後頭酒窖提了兩罈子酒上來,一見二人,先是一愣,隨即驚訝的笑著迎了上來。
“哎喲喲,京城那小娃兒,十年了,大不一樣了啊!”
面對的是九五之尊,這女人卻用的如此熟稔的口吻,徐茂吃了一驚,可見身後的陛下卻並未生氣,反而十分平和的彎了彎唇角:“……老闆娘。生意還好吧。”
“不多虧了您照顧嘛。”紅娘娘一甩胳膊,便把兩壇酒丟向方才缺酒的桌去,視線卻不離面前的青年,笑得快合不攏嘴了,“您也知道,周大俠那最是淡泊名利的~這銀子不就便宜了姐姐我。您看姑奶奶這酒肆……”塗著硃紅蔻丹的手拍了拍一旁瓷實的桌椅,紅娘娘一臉得意,“這桌椅,嘖嘖,香樟木的!哪裡不比京城的酒鋪?”
“……”趙晗微笑,跟著點了點頭,卻逐漸的斂了笑,沉默了片刻,才問道,“他還好吧。”
紅娘娘笑道:“您說周木頭啊?好,好著呢。甭擔心,就這木頭的這身手,誰敢給他找不痛快啊?”
“他人呢?”趙晗有些急切的追問。
“這可不知道了。”紅娘娘收了笑,有些為難的模樣,“你送來這麼多銀兩,平日裡他來了姑奶奶就好酒招待,可他走了,去哪,就不清楚了。”
“……”
紅娘娘見他神色黯然,忙道:“別慌,今日不來,隔幾日也就來了。”
“……”趙晗並不是失望,只是想到周木頭又這麼一個人形單影隻的過了十年,這關外連個會記掛他的人都沒有,真是令人心疼。
紅娘娘撓了撓鬆散的髮髻,也有些惆悵:“……要說這周木頭吧,也是怪人一個,在關外算算也有二十年了,從來獨來獨往。對人愛搭不理的,一天跟人連三句話都沒有。”
一旁八卦聽著的漢子插嘴道:“可不,真正是個怪人,他那時不見了一陣子,回來還給我說,他從京城回來!誰信呢!”
“喝你的酒去。”紅娘娘十分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趙晗沒有說話,微微低下頭去,看著一直攥在手中的黑色玉石,心中發澀。這塊屈庸石,就像他所有的承諾一樣,遲到了整整十年。
十年,他終於扳倒了最後一個,也是最為強勁的敵手,他終於掌天下生殺大權,成為了當之無愧的一國之君,但回過頭來,想追尋當時錯失的人,卻發現自己沒有半分底氣。
十年前他的無力和無能,對周木頭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啊,當時周木頭是如何逃出生天,這一路又是怎麼回來的,他根本想也不敢想。
但他還抱著一絲希望,能夠挽回最好,無力迴天也罷,只是如果這一切沒辦法對周木頭解釋清楚,恐怕他死也不能瞑目。也許千里迢迢出關來找周木頭,根本不會有任何結果,但過錯也好過錯過。這一生,只有周木頭,是他絕不願意錯過的。
不再同老闆娘客套,趙晗退後了一步,淡淡道:“徐茂,我們去其他地方找找。”
“是。”
四處詢問,多方打聽,趙晗才得知,周木頭在郊雁寨不遠處有個茅草屋子,兩人立刻趕了過去。
朝東走了半里路,終於是見到了一座茅草屋子,屋子邊有一棵老樹,樹下就坐著那日思夜想無數遍的人。周木頭似乎在調息運功,背對著他盤腿坐在樹下,日光漏過橫斜的枝葉落稀稀疏疏的在他的頭頂,肩上,將他的背影照得晶石一般熠熠生輝,趙晗幾乎要看得哭出來。
趙晗將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