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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迴廊盡頭,體態嬌不勝衣,倒把先前盡情折磨的心淡去了五分。他向她走去,每跨出一步,都帶著征服者的傲慢和自喜。黑衣青年突然叫道:“快出去,這地方可能有埋伏!”
可對於美色在望的顧大少來說,什麼樣的叫聲也不能讓他清醒分毫。就在那一瞬,機括“咯吱”的轉動聲從地下、壁間、廊頂上一齊傳出,牆角有陳年積灰簌簌而落,好似整個天地都開始震動了。
顧大少悚然而驚。然而就在此時,弱颻手中一蓬銀光閃現,伴著尖利的嚎叫,血噴了弱颻一頭一臉。“黑復!救我!”顧大少倒在地上,昂頭仰面,說出了這輩子最後的一句話。可是不會有人再理會他。
周遭所有的火把都已落在地上。弱颻抬頭再看,黑衣青年移得飛快,撲向來時的廊口,如赴火的飛蛾。鐵門正在一寸寸落下,但距地尚有半尺之時,黑衣人已衝至此處。
眼見黑衣人就要衝過鐵門了,門下卻飛起青芒,直沒入了黑衣人的胸膛。鐵門“咣噹”一聲落下,整個地面都被震得抖了一抖。眾人推推搡搡間,沒有發覺地上的火把正一根一根熄去,終於眼前一暗,如此今人怵然的黑暗,似是沉進海底深處,再也無望見得半分光明。
弱颻站在那裡還有些回不過神,卻聽到風聲從身後拂來,在她不及反應之前,已有人將她壓在身下,她欲要掙扎,那人輕聲道:“別動,是我!”是楚方的聲音,然後她感到一面披風將兩人覆於其下。然後無數利刃破空之聲,隨之的就是一次次慘喝,每一回叫喊都是那麼不甘而又無奈,伴著一具具身軀重重地砸在地上,這窄小的迴廊頃刻間有如變做了十重閻羅殿。
弱颻心跳如鼓,她知道楚方的披風是一件寶物,神兵利器也難傷,可身於其間,再也不能安下心來。當然也有人舞兵刃護身,發出鏗鏘之聲,可是人力有盡而箭枝卻似無窮,不多時就再也無了聲息,四下裡靜如天地初蒙,反有另一種今人難耐的恐懼。
弱颻感到楚方身體的某一部分起了變化,耳畔傳來他越來越重濁的呼吸,她察覺到一隻大手往自己身下探來,突然被什麼蜇了一下似的又縮回去了。弱颻在心裡暗笑,她知道楚方觸到了她壓在身下的緬刀。
又是一陣令人牙根發酸的機括轉動之聲,如在世界盡頭現出一線曙光,鐵門終於提起。兩個人從屍堆裡爬起來,楚方面色很難看,弱颻想笑又不便笑,只好繃緊了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如果不是有了這麼一點尷尬的情事,讓楚方有些心神不定的話,他的計劃本是可以大獲成功的。可惜就是在此時此地,他疏忽了。地上突有幾具屍體向著楚方和弱颻飛來,他們兩個推開屍體的同時,一道黑影從地上掠起,飛上牆頭,橫過火光燭天的夜空,似一隻蟄伏已久的蝙蝠。
他在牆頭站定了,慘白的面孔朝向弱颻,那面上的眼珠居然是慘綠的!這兩道碧色的目光,如塗了劇毒的箭枝,貫穿了弱颻的心口。她那一刻,感到了瀕死的恐懼,幾乎站不穩身子。楚方知道,他的暗器沒有落空,而一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逃,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他只慢了一刻,便追了上去,與黑影一前一後,消失於牆頭。
雷家父子就是於此時回來的,攜著踏破顧家二十七處碼頭的全勝戰績。
當他們處置了府裡的屍首,聽面色鐵青的楚方講述這一夜的經過時,弱颻很有些尷尬地站在堂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雖然她幫楚方保全了雷府,但基本上說,是在多管閒事。誰都知道,雷老爺子對手下的人要的就是忠於職守,不聞外務,若是自作主張,便是有功,也不會為他所讚許。更何況他極厭惡女人插手道上的事。
雷霆聽罷楚方的稟報,嘉許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做的很好了,些許小疏忽不用放在心上,黑復的輕功厲害眾人皆知,你追不上也是情有可原。反正他遲早也是你刀下游魂。”他站起來道:“都休息去吧,大家也累了。”
衣襟帶著風聲在弱颻身側響起,一時人去堂空,惟餘明火寂寥。“颻姨!”弱颻訝然望去,原來是大少爺在溫和地淺笑。弱颻慌忙抿了抿鬢,道:“大少爺怎的這般稱呼,奴婢當不起。”她只是個侍妾,並不是姨太太。大少爺卻似未聽到她的話,又叫了聲:“颻姨!颻姨也累了罷,回去休息好了!”然後饒有興味地打量了她片刻,飄然而去。
自從大少爺改了口,府中上下都開始叫她颻姨娘,可弱颻卻還是不知這算福算禍。過了幾日,本是輪她當值,可一直到晚上,都沒有人來喚她。圓月上梢頭,弱颻嘆息一聲,正欲抽下發上金簪,卻有兩隻燈籠飄進她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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