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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有人喊:“這個魔鬼!把他拿下來!”
“入侵者!”另一個聲音高叫著。木棍如雨點般朝他飛來。一把刀擊中他的靴子,彈了回去。“入侵者!反基督的惡徒!”
他朝人群中央猛掃一陣,朝著眾人倒下形成的空當跑去。他的手輕而易舉地選擇著目標,射擊的精準度令人不寒而慄。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倒了下去,他從他們留出的空間裡穿過。
他跑在前頭,眾人追著,就像狂熱的遊行隊伍,穿過大街,跑向一座搖搖欲墜的房子,是村子裡正對著席伯酒吧的百貨店和理髮店。他跨上街沿,轉身對著衝來的人群射擊,用完了槍膛裡的子彈。在人群身後,席伯,愛麗,和其他人躺在飛揚的塵土中。
儘管槍俠開的每一槍都擊中要害,儘管那些人可能從來沒有見到過槍,但沒有人猶豫或是退縮。
他朝後退,像個舞者那樣扭動著身軀避開飛來的“導彈”。他一邊倒退,一邊裝著子彈,速度奇快,這明顯是手指已經駕輕就熟的動作了。他的雙手忙碌地在槍帶和彈膛之間穿梭。眾人也踏上了街沿,他走進店堂,把大門閂上。右邊巨大的玻璃被打得粉碎,三個壯漢爬進來。他們顯得那樣狂熱,但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們的眼睛也充滿了茫然的火焰。他擊倒了這三個壯漢和跟在後面的兩個人。他們倒在視窗,插在尖凸的玻璃上,堵住了這個臨時的入口。
在眾人的壓迫下大門開始劇烈地晃動,發出隆隆的聲響。他聽到她的聲音:“殺手!你的靈魂!魔鬼現原形了!”
鉸鏈最終被掙斷了,門直挺挺地倒下,發出一聲巨響,震起厚厚的塵土。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朝他衝來。唾沫和燒火棒一起橫飛。他的槍膛又空了,人們就像九柱戲九柱戲,起源於公元3—4世紀的德國,被認為是現代保齡球運動的前身,是當時歐洲貴族間頗為盛行的高雅游戲,不過也曾被作為教會的宗教儀式活動之一。在英國,人們喜歡在室外的草坪上玩九柱戲。傳入美國後,在十九世紀末,美國人對九柱戲進行了改進,增加了一隻瓶,形成了延續至今的十瓶制保齡球。裡的木柱那樣倒下。他退到理髮店裡,推起一個麵粉桶,朝人們滾去;他看到一鍋沸騰的水,裡面還煮著兩把摺疊式剃刀,他抄起煮鍋就向人們潑去。但是眾人仍然迎頭而上,口裡尖叫著瘋狂的詞句,但聽不清到底在講些什麼。希爾薇婭·匹茨頓夾在眾人當中,鼓動著他們。她的聲音機械地抑揚起伏。他把子彈推進滾燙的彈膛裡,聞到理髮店慣有的剃鬚理髮的氣味,也聞到他自己的氣味,原來是手指尖上的老繭碰到彈膛燒焦了。
他推開後門,走到遊廊上。沙漠現在就在他的身後,無情地拒絕著這個蜷縮在它邊上的村落。三個漢子從屋子的另一角繞過來,像叛徒那樣獰笑著。他們看到他,也注意到他正看著他們,在他的槍像割草機割草般將他們掃倒的前一秒,他們的笑臉僵住了。一個女人跟在他們後頭,嚎叫著。她塊頭很大,席伯酒吧的常客都管她叫米爾大媽。槍俠的子彈讓她朝後倒下,兩腿分開,裙子褪到大腿根,樣子猥褻不堪。
他走下臺階,後退著進入沙漠:十步,二十步。理髮店的後門被甩開,人們魚貫而出。他隱約看到希爾薇婭·匹茨頓夾在人群中。他開火。人們成群倒下,有的向後仰倒,有的倒在遊廊的扶手欄杆上,翻過去摔在沙土裡。在這怪異的紫色日光中,人們沒有影子。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喊叫。他從一開始就在喊叫。他的眼睛好像裂開的滾珠軸承,腹部收得很緊,腿就像木頭,而耳朵就像烙鐵。
槍膛又空了。人們熱浪般朝他衝來,他彷彿就剩一隻眼睛和一隻手。他立在那裡,叫喊著,同時飛速地裝著子彈。他的意識彷彿已經遠離了這裡,神遊於物外,只留下他的雙手錶演著裝子彈的把戲。他要不要舉手示意他們停下來,好告訴他們他花了一千年時間練習使槍和其他技能,讓他們認識這兩把槍和給槍帶來好運的鮮血?不過,用不著他的嘴。他的雙手就足以講述這個故事。
當他裝完子彈時,他們已經走進能夠把木棍扔到他身上的範圍,突然一根木棍飛來,打在他的前額上,血流出來。只需兩秒鐘,他們就能伸手抓住他了。他看到走在前頭的是莰訥利;他的二女兒,大概十一二歲光景;蘇比;兩個酒吧的常客;還有那個叫艾美·費爾頓的妓女。他給這些人每人發了顆子彈,他們身後的幾個人也沒有例外。他們的身體就像稻草人那樣砰地炸開,血肉四濺,腦漿迸發。
《槍俠》:槍俠(下)(6)
其餘的人怔住了,也許是被面前的慘狀震驚了,那一群